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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沈越清高不合群,倒省了沈越好些事儿。
只是沈越想省事,还是有人惦记着他,这人他还拒绝不得。这不正抄书间,就有一位小太监匆匆跑到藏书院传太上皇的旨意,命沈越进宫问话。
沈越也不知太上皇怎么又想起自己,还是按例向掌院学士报备过,才随着小太监进宫。一路上沈越也没问小太监太上皇召见自己何事,只默默低头走自己的。
等进了大明宫,沈越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装什么坦荡,就该问问小太监才对:太上皇榻前竟然跪着一个男人!这人并不是太监打扮,又没着官服,那衣料也不是普通官员能穿的,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好在沈越这些日子被岳翰林磨的神色收敛自如,还能面不变色的给太上皇请安,然后就安静的等待旨意。太上皇向那跪着的人道:“这个就是李熙的学生,你有不明之处尽可问他。”
那人转过身来,意味不明的看了沈越一眼,才再向太上皇叩首道:“孙子确是有些好奇之处,要向小沈大人问个明白。”这个自称让沈越的心更加不安,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先义忠亲王的嫡子了。
李先生?沈越闻言心下就是一紧,这些日子他日日忙碌,还真有好长时间没去看李先生了,这位显然是先义忠嫡子的人,怎么与太上皇好端端的提起李先生,还要向自己问话?想起李先生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人,沈越面上不显,心里翻江倒海的不停想着此人要问自己些什么。
第 93 章
那个被沈越怀疑是先义忠嫡子之人再次转身, 这回更仔细的看了沈越一眼, 才道:“李熙原来在造办处时, 虽以画见长,却偏好山水之作不善人像。不想做了小沈大人的先生之后, 竟然将人像描绘得惟妙惟肖。”
很平实的一句话,陈述的也是事实,沈越却听的后背开始汗津津, 就算这大明宫冰盆不少, 没一会儿额上也见了水光。
不过他面上还是做出不解之态,一脸等着这人问问题的表情。反正这人刚才也说有问题要向自己请教,你既然只是叙述,那就当问题还没问呢,我也没法回答你不是?
那人见此又是一笑, 可惜他的面容实在显老, 与沈越听说的三十许人相差了足有十来岁,这一笑就看不出和善, 只能看见眼角的鱼尾纹。
并没有给沈越多少思考的时间,那人接着说道:“这人做画与习字一样, 都是一定型便很难再改。怎么好端端的, 李熙就改画人像了呢?”
那是因为我教他的!沈越心里如是想, 嘴上却道:“这个小臣也不清楚, 李先生是小臣的先生, 只有他教小臣的, 小臣不敢问先生如何行事。”
“噗嗤, ”那人笑了出来,竟全不怕太上皇怪罪:“小沈大人真是说笑了。听闻最先提议画人像的,不是小沈大人吗?就是将人像画的肖似真人,也是小沈大人最先提议的,这技法也是小沈大人与李熙一同琢磨出来的。难道,是本、我听错了?”
他的话一句接一句,也不能让沈越脸上的表情有丝毫惊诧,只在那声差点脱口而出的“本王”时,沈越眼神才一缩,狐疑的仔细看了看那人,然后一脸思索,好象要想清楚这位究竟是哪个。
这让那人心中怒火升腾起来,又是这样,不管是谁都觉得那个卑贱的庶子是义忠郡王,全不想当今这旨意下的太过不合礼法,不论是立嫡还是立长,这义忠郡王都应该是自己的!
他这里生气,也就没再催着沈越回答,时间虽短也给沈越找好了说辞:“小臣那时刚得了兄弟,眼见着兄弟一日日长大,却远离京中,曾祖父母与祖父母不得一见。所以小臣才谋于先生,想着借画好解长辈思念之苦,就如我兄弟仍在长辈膝下承欢一样。”
在太上皇面前说什么都有危险,只有说孝顺最安全。当日沈越晃点着李先生画人像的时候也确实用的是这样的理由,哪怕师徒两个现在没有对口供,这说法也是大差不差。沈越就不信了,这样一心想孝敬长辈的理由,在太上皇这里还通不过。
果然太上皇已经赞了一声:“你是个孝顺的。”又向那人道:“李熙向有大才,不过是性子孤傲了些。这些年也亏的他教导,要不沈越也不能有这一手画像之技,朕也不能知晓李熙竟开了画人像之先河,也不能再……”
那人便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向太上皇再顿首道:“是,孙子也是思念父亲。这些年来孙子每夜回想父亲种种行事,屡屡扪心自问,父亲身为皇子有望高之心是有的,可对皇祖父的孺慕之心也是实实在在的,当年之事必不是出于父亲本心。”说着竟垂下泪来。
沈越心里默默给此人画了个叉,这位是被圈傻了吧?当年先义忠亲王如何嚣张、怎么给太上皇下药,现在倒在床上的太上皇应该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又怎么会凭借着几句话就原谅那个让他失了天下权柄之人?
事实教导沈越,这天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太上皇竟然真的为这几句话动容了,也为这几句话掉泪了:“朕也知道你父王是孝顺的,从小就知道将好东西留给朕,朕下朝了不去用的话,宁可放坏了也不让旁人碰。唉,天意弄人呀。”然后也滴泪。
沈越知道太上皇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