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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制给熏陶傻了!
罢了,慢慢洗吧,正好也有事要问。
徐碧琛抬手搭在盆沿上,手臂素白:“桃月,贤妃和宁嫔关系一直这么好吗?”
桃月道:“应是不错的,两位娘娘经常一起出游。”
她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打盆壁,道:“你觉得贤妃姐姐和珍妃关系如何?”
桃月稍稍露出惊讶的神色,似是不懂主子为什么把这两人的名字排在一起。
“除必要场合外,奴婢并未见过她们来往…”她说得谨慎,不敢把话凿死。
徐碧琛微微一笑,这份不过分自满的谨慎矜持,就是她当初看上桃月的原因。无论何时,她都保持着一丝怀疑,不会完全相信所看到的事实。
她扬眉:“那你是认为贤妃和皇后一派咯?”
桃月摇头:“奴婢觉得,贤妃不像任何一派的人。”
她既不亲近皇后,也不笼络珍妃,而是另辟蹊径,靠着女儿赢得皇上尊重,又主动示好太后,陪其抄经念佛。可以说,这是宫里独一份的情况,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嗯,她是没必要选队伍。”以她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不讨好皇后和珍妃。反正只要有公主和太后在,后宫里谁都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不过嘛…
想起听戏时那番场景,徐碧琛可不觉得这位贤妃娘娘是个中立人物。
对戏曲有自己的看法本没有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都多少有些独到的见解。然而皇后都那么明显地表达情绪了,贤妃和惠嫔还借机嘲讽,怎么瞧怎么像故意针对。
能让她们刻意触皇后楣头的,除了珍妃还有谁?
徐碧琛陷入沉思,她越是融入宫廷,越能发现这其中笼罩着数不清的迷雾。
见惯风月的皇帝为何莫名对她情有独钟?
珍妃和皇后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两人势如水火,斗得不死不休?
德高望重的贤妃又因何受珍妃驱使?
季宝儿究竟想干什么?她所表现出来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些问题铺成一根根看不见的线,将后宫缠绕。她与她,他与她,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既然如此,就让她一层一层扒下这粉饰门面的画皮,把一切疑云看个分明。
*
人真是不能乱说话,说什么来什么。
贤妃派人来请她喝茶的时候,徐碧琛心里是拒绝的。
她天天早上去皇后宫里喝茶,下午陪柳嫔喝茶,晚上陪皇帝喝茶,喝来喝去都快喝吐了。怎么贤妃也叫她喝茶?
就不能换个名目吗?比如,邀她去赏花,吃水果,听戏…
好吧,昨日已经听过了。
悄悄叹口气,琛妃打起精神,对那宫女说:“你去回复姐姐,本宫还有副画没画完,稍后再到。”
屁个画画,她只是犯懒,不想那么早出门。
把宫女打发走,徐碧琛认命地换了件外出的衣服,敷粉描眉,由宫人打着伞,抬起轿,送出门去。
贤妃住在菩提宫,手底下管着惠嫔、棋婕妤。
原本那宫殿叫甘霖宫,因着她一心向佛,硬是求皇上改甘霖为菩提。
进了殿,从门里头匆匆跑出来个小丫头,梳着两个包包头,她屁股后面追着两个嬷嬷,正喘着粗气喊她:“公主…公主慢些,别摔着了!”
她没看路,一头栽进徐碧琛怀里。
小女孩年纪很小,还不太会说话,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清澈地映出人影。
徐碧琛将她抱起,问:“你撞疼了吗?”
女孩愣了会儿,摇头。
她把公主带进房里,一进门,公主就挣扎着跳下地,扑到贤妃身上。
贤妃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静媺,这是你琛母妃,日后见了她要有礼貌,知道了吗?”
一两岁的孩子哪儿能听懂这些,都是说给大人听的。
徐碧琛笑笑,道:“这就是长乐公主吧,真可爱。姐姐好福气。”
生了宫里唯一的皇嗣,还不叫好福气吗?
贤妃把孩子交给乳娘,让她带下去玩儿。
“妹妹年轻,不多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宫里就该热闹起来了。”她雍容有度,温声细语,语调像同自家妹子说话一般自然。
徐碧琛含羞垂眸:“借姐姐吉言。”
“妹妹快坐,你看我光顾着和静媺说话,都忘了让客人落座。”贤妃内疚道。
她道了声‘不碍事’,在贤妃旁边坐下。
贤妃手指轻动,她的贴身侍女立刻会意,从里屋的梳妆柜上,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盒。盒口缀着红宝石,切割得当,花纹精致,古朴不失美观。
“前几天皇上赏了本宫些香粉,我就一张脸,哪儿用得了这么多。”她嗔笑着,继续说:“不如作个人情,和各位妹妹分享,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彤云上前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