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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池子当中滑了过去。”
“没想到前头都好好的,偏偏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冰面忽然就裂了。”侍女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哀楚,道:“那地方里四边都不大近,后来还是有人敲了侧边的冰,才过去拉了姑娘,偏偏那人又麻了脚,反把我们姑娘埋进水里……”
容晚初单单这样听着,都觉得这件事漏洞百出。
她问道:“后来可查清楚了没有,是谁去寻你们姑娘,又是谁叫的人?水池子面上这么危险,谁先撺掇着滑冰?又是谁在你们姑娘跟前说她也要去滑?裂开的冰窟窿附近,冰是厚是薄?”
那侍女张口结舌,竟然一句也答不上来,一面细细地回想着,不大确定地道:“先说滑冰的是许姑娘……”
单单只记得这一件事。
容晚初原本还觉得她有几分聪慧,这时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辇车微微一顿,停在了储秀宫的台阶底下。
原本掌持储秀宫庶务的女史辛柳如今是戴罪之身,还留在凤池宫里将功补过,如今暂代职司的是个年三十许的女官,一张圆圆面盘,看上去倒是颇为敦厚,迎上来给容晚初行礼,态度十分的殷勤:“娘娘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能亲自过问这些事,实在是宅心仁厚。”
容晚初没有在意她的殷切逢迎。
她微微冷着一张面容,在一众锦衣佩金的宫女前呼后拥之下,径直地往宫/内来。
那女官把侍女双蕙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地退后两步,跟在了众人的身侧。
双蕙走在前头替凤池宫的众人引路。
她跟着翁明珠在这储秀宫里住了这些时候,还是第一次看见尚宫女官这样低眉顺眼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将腰杆都挺得更直了些。
翁明珠被安置在偏殿的抱厦里,房中的地龙和熏炉给得还算温暖,另有个一般装束的宫女在房中服侍着她。
容晚初进门来的时候,那宫人正拿热水烫了帕子,替昏睡中的女孩擦拭着手脚。
“原是宫里的嬷嬷教的。”双蕙微微苦笑,道:“奴婢们也并不懂得,又请不到太医,如今也只能先这么着。”
容晚初微微叹了口气。
她道:“使个人出去看着,阿敏到了就速叫她进来。”
身边有个小宫女应声去了。
容晚初在床边略坐了坐。翁明珠静静地躺在床帐里,没有了前两回见到她的鲜活,一张脸苍白色,连喘息都有些气若游丝的味道。
她前头听着双蕙回话时的叙述,心里隐隐地有些预感,看着一个率真活泼的女孩儿此刻这副模样,不由得生出些愧疚之意来。
她温声道:“照顾好了翁姑娘。”
那宫人也晓得轻重,连忙屈膝应是。
容晚初站起身来,储秀宫的暂代尚宫女官吕氏一直跟在一旁,就听她冷淡地吩咐道:“今日在池边游嬉的,并前头来寻翁氏的、替寻人的传话的,下水去救了人的,连同服侍的人,都传上来。”
吕尚宫心中叫苦不迭,面上低眉顺眼地应了,就先退出去安排。
容晚初到正厅的时候,屋中已经或站或坐地堆满了人。
见她被众人拥簇着进了门,纷纷地俯下/身去行礼。
一众秀女都是精心挑拣出来的闺秀,礼仪、身量、容色无一不出挑,如今屏声静气地停了满地,倒有种群芳竞艳、但求一折的味道。
容晚初的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地辗转而过。
这里头许多人都只知道有女孩儿落了水,冬日里这样的意外虽然不能说常有,总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是延医问药,好好将养些时日,往大里说,也无非是小姐妹们吃了教训,一些时日里都不敢挨到水边上去罢了。
偏偏翁氏瞧着个傻的,却惊动了掌持六宫的贵妃娘娘/亲自到此来。
这么大的福分,无怪会跌进冰水里了!
有人心里暗暗地腹诽着,静悄悄地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生怕招了贵妃哪一眼,就被点了出去。
底下的人静静地站着,模样看上去都大差不差、温驯又懂事,容晚初坐在上头,却能将满场尽都收进眼里。
她的目光从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执着帕子一语不发的袁沛娘身上一扫而过,就端起茶盏来,浅浅地碰了碰唇。
站在一旁的吕尚宫懂了她的意思,就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奴婢前头都问清楚了,往水边上去顽雪,原本是众位姑娘在厅里闲不住,许姑娘因说‘不知道水池子里还有没有藕’,后来你一言、我一语混说着,就出了门去,去的有八、九位姑娘,旁人有留在花厅里顽的,也有各自在屋子里休息的。”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
吕尚宫见她没有因为这一点糊涂账发作起来,不免稍稍有了些底气,又续道:“去寻了翁姑娘的,原本是常同她一处顽的邵姑娘,因为贴身的侍女因故出了门,才叫了个小丫头跑腿,那小丫头是平常外围洒扫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