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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7

      “容玄明却斥责我‘胡思乱想,肆意妄为’。”
    容晚初抬手掩住了脸,殷长阑却将她的手握住了,用手指刮过她眼下,无声地拭去了斑驳的潮意。
    “容玄明什么都知道。他却不杀我,反而在我和容玄渡起争执的时候,克制地偏向我。是因为我姓容,我是容家的骨血。”
    “我娘/亲与他再夫妻情深,对他来说终究不过是‘柳氏’。”
    容晚初喃喃地说着,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
    第70章 红窗影(5)
    容晚初咬紧了牙关,身体蜷缩在殷长阑的怀中, 犹然在微微地发着颤。
    殷长阑低下头去, 唇在女孩儿的髻上鬓边轻轻地啄吻, 温柔地安抚着她。
    男人的手掌贴在了她的眼前,温热又干燥的黑暗让她稍稍地安定下来。
    她喃喃地道:“后来我才明白,千秋万代的基业, 是容玄明一生的抱负, 齐眉举案的妻子, 不过是男人宏图伟业上的一道点缀。”
    殷长阑柔声道:“都过去了!”
    容晚初蜷在他的怀抱里, 稳定有力的臂膀环过她的腰背, 让她在惊涛骇浪的心绪里生出一点模糊的安稳。
    她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殷长阑没有催促她,也没有问她今日怎么忽然想到了这些事。
    他的沉默让容晚初觉得安全, 静了半晌,低声道:“我今天见到戚氏了。”
    “也不知道野阳侯府是怎么教养出这样的女郎的。”她原本不大说起别人家的闲话, 但微微地抬起头时, 看到殷长阑认真倾听时微微绷起的下颌, 话就不由得说多了些:“倘若不是我也曾经见过野阳侯夫人,生得和戚氏七、八分的相似, 我都要疑心他们家嫁了个假货进容家来。”
    殷长阑极少听到她用这样锐利的字眼描述一个人, 不免微微地笑了起来。
    野阳侯长期镇守在京外, 今年里也并没有回京述职——他是朝中少有的实权勋贵,武勋传家,又与容玄明联了姻,自然不会像许多闲散侯门和文官一样, 需要努力维系与京中和皇帝的情谊。
    这样一句评价,也已经是容晚初刻薄的极限了。
    她顿了一顿,低低地道:“戚氏为人柔顺,像只小白兔似的,每天只是围着容玄明打转,容玄渡经常叫她‘小嫂子’,指使她做这做那……”
    她那个时候对男/欢/女/爱其实还十分的懵懂,只是容玄渡的神色让她毛骨悚然。
    后来进了宫,见过升平皇帝和秦碧华……还有许多人……
    虽然懂得多了,也只觉得这桩事十分的倒人胃口。
    倘若不是一直保护她、引导她的殷长阑,换了一个男人,她也没有办法想象她接受这些事的样子。
    容晚初就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殷长阑不知道她心里的念头,只是将她抱紧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眼下,确认她没有再落下泪来,稍稍地放了心。
    他低声道:“你怀疑容玄渡罔顾人伦,对她不轨?”
    容晚初没有说话。
    殷长阑知道她难以将这话说出口来。
    戚氏对他的小姑娘来说,终究是个外人,这件事如今又只是个猜测,小姑娘从小的涵养也让她难能笃定地说实了这桩丑事。
    殷长阑微微地顿了顿,温声道:“阿晚。”
    他语气有些郑重,容晚初不由得仰起头来看他。
    男人的目光笼在她身上,难得有几分严肃,她听见他沉声道:“戚氏没有向你求助,这件事你就不要去管。”
    “戚氏不是柳夫人,她会做她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与你没有半点相关。”
    容晚初知道这个道理。
    戚氏这样柔弱得像株菟丝花儿一样的妇人,和行/事明朗决绝的柳惜截然相反。
    她只是……她只是……她只是看到如今的戚氏,过往的表面上结了疤的疮口就自己崩裂开了,露出里头的脓血来。
    娘/亲期盼过有人来救她吗?
    她或许期盼过——她吊死在容玄明回府之后的那一天,她大约也曾经向丈夫求救过,只是容玄明并没有选择她。
    容晚初神色黯然。
    殷长阑一颗心都绞痛了,他捧着容晚初的脸颊,在她眉间轻柔地落下亲吻,细碎的啄吻一路蔓延到眉梢。
    容晚初仰着头,看着他的神色还有些茫然和脆弱,黑白分明的瞳子里头有浅浅的红痕,盈盈水意泫然欲滴。
    殷长阑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那些杀意滋生的凶戾在他胸臆间冲撞着,却没有在他面上流出一星半点来,只是神色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小姑娘。
    容晚初却抬起手来环过了他的肩颈,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低低地道:“我不会为她费神了。”
    不知道是因为口鼻都闷着,还是别的缘故,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闷闷的,轻声道:“七哥别为我打乱了你的部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