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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兄快吃果子,一如我当日对你之言,滋味甚是甘甜。”
银蛇张口一吸,瓷盘便空了一半,果子尽数飞起,没入蛇口之内。
阮钰看得发愣。
下一瞬,只见银蛇再张口,“噗噗噗”吐出许多含桃核,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另一个空盘之内。
阮钰有些想笑,又赶紧忍住,也把自己吃完的那颗含桃核小心翼翼地放在空盘里,跟其他含桃核一样摆得整整齐齐。
银蛇看他一眼,再一吸,剩下的半盘子也都飞进蛇口,又是许多含桃核吐出摆好。
此刻,阮钰才刚又吃了一颗,他顿了顿,也跟着摆上自己的含桃核。
银蛇一甩蛇尾,声音清脆,似乎在嘲弄什么。
阮钰这时忽然懂了它的意思,诚恳说道:“小生比蛇兄,远有不及。”
银蛇像是得意,朝桌边的木桶甩了下蛇尾,桶里的含桃登时整团跳起来,落在它面前的瓷盘上,仍是一两口就被它吃光。阮钰也不在意它吃相粗犷,慢条斯理地一颗颗放进嘴里,吃完后又一样摆核,看着他与蛇兄的含桃核那般齐整,越发觉得有趣。吃含桃之余,他还时不时给自己、银蛇把酒满上,冲银蛇敬上一敬。
到最后,阮钰堪堪吃了小半盘含桃,银蛇已吃尽一桶,还吞掉阮钰又分给它的那些;阮钰喝了三杯酒,余下大半壶全被银蛇灌进口里。
阮钰忍俊不禁,虽吃得不多,但他原本只是想与蛇兄一同吃果子赏景,且自身也没多大的“肚量”,现下已十分满足了。
随即他轻声邀请:“蛇兄,不若今晚在此留宿?小生这就去为你收拾客房,便利得很。”
银蛇却摇了摇头,又朝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告别。
阮钰面露不舍:“蛇兄自由自在,小生本不该强留,可上次一别,你我之间还能约定吃果子,而这一次……小生原也是等蛇兄赴约,方才不曾出行,少则几日,多则半月,便要远游他乡。到那时,小生数年不得回,再想与蛇兄相见,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银蛇似乎没想到阮钰会说这话,略侧了侧头。
阮钰暗想,蛇兄虽是灵物,颇通人性,但或许还不懂离别,故而并无所觉吧。不过也好,自己不喜离别之冷,可蛇兄逍遥自在,何必叫它也如自己一般怅惘呢?略知人情是好,太知人情便为苦了。
于是,阮钰不再多言,只冲银蛇微微一笑。
“蛇兄,好走。”
银蛇冲他又点了点头,之后银光闪动,转瞬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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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县游历
与银蛇别后,阮钰就开始着手准备游历时所需的行李。
先是两年后科考所需的身份文书、路引等;之后是路上的盘缠……左右家中只剩他一个,他去何处,便将家当也带到何处,故而所余银票尽数装进锦囊里,贴身放进里衣。换洗的衣物有一个包袱,常读的书和笔墨纸砚装了一小只竹箱,地契、房契、田契、租赁等契也甚为要紧,不过到底太厚了些,没法贴身带着,只好卷起来放进一只匣子,并上开锁的钥匙一起压在书箱的下方。再有一些常备的药物,他花费几日又去采药,回来试着配了配,虽说有些手生,倒还算能做出来,便把配好的带上,再去药铺里买了点他配不出的,一同装进专放置此类之物的小藤篓中。最后就是些零碎之物,整了一小包。他自己袖中、靴中俱要装入一把匕首,用以防身。
如此耗费有七八日之久,其间银蛇再未来过,阮钰便雇人来家,把树上含桃尽数采摘了,左邻右舍地送一些,剩下的大多送去慈幼庄,送于无家无靠的孩童做个零嘴,只留下少许,准备在路上吃。
待一切料理妥当后,行李已收拾了满满当当一只箱笼,所用盛放的器具都是竹子藤条做的,相较那些木头做的要轻便很多。
饶是如此,阮钰将箱笼背起来时,还是觉得有些压身,好在一应之物都是精简了又精简的,也能背得动。
然后阮钰给还在守孝的毕四留了个口信。
这次出远门,他原本应当带着毕四一起,可他还差近半年才出孝,也没法等他了,只在信中告诉他自己的去处,叫他出孝后守着门户即可,待他回来乡试时再带他同去。
阮钰关好门窗,锁紧大门,背着箱笼往渡口走去。
冬岐县四面环水,来往皆是坐船,渡口每日也停着大大小小许多船,奢华的朴素的一应俱全,最多的自然还是往周遭各县之地的客船、寻常河船。
阮钰刚到渡口,正要找人问问去章丘的船,却见码头也正有一名年轻公子正在候船,此刻,那公子似乎察觉有人接近,转头往阮钰处看来。
阮钰看清他的面容,不由呆了呆。
只见这位公子长眉入鬓,目似寒星,实是极为英俊的相貌,又其肤色极白,乍眼好似冰雕玉砌,透着一股子的凉意。再仔细看,才察觉他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