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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反而带着些心有余悸的意味,“今早来找石村长的那个石老头昨夜家里出了事儿,有个什么玩意大半夜的惨叫,嘿!您是不知道,听着可真让人瘆得慌。小人昨晚被吵醒,去凑了个热闹,才知道那家是闹了狐狸精的!说是那狐狸精非缠着他儿媳妇,怎么赶都赶不走,幸好每次只要石老头过去了,那狐狸精就钻瓶子里不敢冒头。要不然哪,那小媳妇可不就给害惨了?”
“不过那小媳妇胆子也大,她跟石老头一合计,等狐狸精再钻进瓶子里的时候,她就用东西把瓶子口给塞死了!让那狐狸精出不来。然后她把瓶子放锅里煮,硬生生把狐狸精给烫死了!这下手够利落,也畅快!昨晚那些个惨叫声就是狐狸精发出来的,我看哪,狐狸精敢这么折腾人,就是该死。幸好石老头一家没事儿,不然……”
车夫一番絮絮叨叨,也不知是在说故事还是在发泄昨晚的恐惧,叫阮钰听了个清楚明白。
阮钰心里很是诧异,万没料到只是在石村借个宿,竟然附近又有怪事发生,下意识地便看向了应辰。
应辰对他并无隐瞒:“昨夜那狐狸被煮吵得慌,我弄了个小法术,没叫你听见。”
阮钰恍然,怪道他全无察觉,原来是通溟兄怕他被打扰,早早为他做出防范,他才能安安稳稳一场好眠。这可非是山神保佑,而是通溟兄“拔手相助”。
当下他便笑道:“这真是多亏通溟兄了,不然小生昨夜睡不好,今日在路上恐怕便很疲惫,待再寻到住宿之处时,也难以静下心来温习了。”
应辰见他诚恳,心中很受用,虽说早知书呆子不是个狭隘的,可他真不怪自己贸然对他施法,便很舒坦。
阮钰见应辰神情舒缓,微微一笑。
前头车夫发泄过后,见后面车厢里两位公子没多搭话,也就不再多絮叨,而是将鞭子扬了扬,重新慢慢上路——已离开石村颇远了,不必再因心中畏惧而匆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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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走停停,渐渐接近泰山脚下。
泰山雄伟陡峭,风景引人入胜,每日都有许多游人来此游览盛景,而人多了自然就聚成集会,集会又成镇子,让不少人都愿意到此定居。
阮钰一看天色尚早,也无意在这镇子里久留,只是已然近午,入得泰安后,此处的别第也要收拾好一阵子,到收拾完时恐怕早已饥肠辘辘了。
想到此,阮钰就招呼车夫先到镇子里寻个能用饭的地方,吃饱了再去泰安。
车夫自无异议,更感慨此番跟了个好主家,便驱车直往镇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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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里的酒楼饭馆不少,大多都坐满了人,车夫费了点心思,将马车停在一个小酒楼前。
阮钰刚下车,正要回头与应辰说话,却见那酒楼里走出一名书生,看着年岁不过二十余,相貌端正,居然是个熟人。
那书生也见到阮钰,仔细瞧了瞧,似乎才认出来,先拱手唤道:“是藏之贤弟吗?”
阮钰也上前拱拱手,笑着招呼:“尚兄,许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狐入瓶》
☆、两遇故交(一更)
很快,几人坐在了酒楼的雅座,车夫则另寻了个地方去吃东西。
阮钰为那书生与应辰介绍一番。
书生名叫尚书明,是个秀才,数年前与阮钰在同一座书院读书。当年阮钰年纪小,他又是个喜欢呼朋唤友出去聚会的,与阮钰不算相熟,关系也很平常,但到底是同窗,如今遇上了,自不能视而不见。
尚书明正是泰安人,如今是趁着空闲时来泰山游玩的。
现下他听闻阮钰是与友人结伴出来游历,正好来到泰安,便邀请他去家中做客,又说难得重遇,在此期间不如就住在他的家中。
话虽诚恳,阮钰仍能瞧出里头有一丝悔意,何况寄居旁人家中多有不便,若真是关系极亲近的友人也就罢了,此刻分明并非如此。
于是,他便婉拒道:“多谢尚兄好意,不过此处也有小弟家中一间旧宅,少不得要过去修葺一番,就不麻烦贤兄了。待小弟将家中收拾妥当,到时再上门做客,贤兄可莫要嫌烦才好。”
尚书明闻言,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既如此,为兄便不勉强了。若是贤弟何时有空过来小聚,为兄扫榻相迎。”
阮钰笑着应声,又与他寒暄了几句。
之后,尚书明留在此处陪了片刻——原本似乎是要多陪的,然而不经意间他视线往窗外扫过,似乎看到了什么,当即推说有事,与阮钰匆匆告辞。
阮钰并未阻拦,看向窗外,目送尚书明离去。
只见尚书明下楼后,迅速朝某处瞧了一眼,就立即绕路而行,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头便有一群人经过,簇拥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往镇子外面走。那些人面上大多都带着些恐惧愤怒的意味,唯独一人隐约有一丝愧疚,但愧疚之余,更多却是决然。
阮钰的视线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