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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天气回暖,南芜支开小蝶,欢欢喜喜地去寻南秋。
    她抓了一把榛子,还有一些比较稀奇的零嘴儿,想着上回跟阿秋一道听的戏折子片段,脚步也比平常雀跃了许多。
    在浮着薄冰的留香湖边,南芜看见了亭子里的阿秋。还有她身边殷勤的苏小少爷。
    她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呼唤的声音正抵在齿间,却在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咽了回去。
    “……你难道不喜欢阿芜么?”阿秋闲闲地问。
    苏城笑道:
    “她只是个小孩子。”
    “可她才是南家的金枝玉叶。”
    “南家从来没有什么金枝玉叶。”苏城皱了眉。
    “你这样说是什么缘故?你姓苏,又不是南家的人。”
    “哼。南家的人,好个南家的人。你看他们怎么对你的?你就任由他们欺负。”
    “那是我的事,”阿秋将什么掷到了地上,“以后,你莫要拿这些东西来找我,我不喜欢。”
    苏城去拉她的手:
    “我晓得错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说她的不是。阿秋,你是个好姐姐。”
    南芜静静地听着,风有些冷,她身子微缩,抿着唇想到一句戏词。
    卿与公子,真是般配极了,最是天造地设女貌郎才。
    待人走了,她才缓缓来到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忽然看见另一边的台阶上有些闪耀,走过去看了,原是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
    与她揣在怀里的零嘴儿是一样的。
    她觉得这些东西稀奇,只因平常并没有多少机会得到,可为何得到了那么多的人,却又鄙弃如斯。
    小小的南芜不能理解,她只是很可惜这些漂亮的糖果。
    阿芜自幼吃药,甚厌苦味,最嗜甜。
    于是她俯身去捡。从最高一层台阶,到最低一层台阶。
    心满意足地将糖果都用手帕包好了,她才转身踩上台阶。却因一层青苔柔腻,脚底一滑,硬生生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直滚入湖中。
    可惜我的糖了。
    她想。
    湖水冰冷刺骨,南芜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想来病根便是在那时落下的。
    那个时候她发着高热,嘴里胡乱喊着母亲、阿秋,我好冷。
    可她的母亲却丢下了她,在堂上大发雷霆,将一切都推到了她的庶姐身上,并逐之出门了。
    除去了心头刺,母亲来看她时也温言细语了许多,然而终于得到了母亲重视、本该欣喜快活的南芜却第一次发了脾气,将递到手边的药碗摔了个粉碎。
    南芜再没见过南秋。每一次托人去寻,都是无疾而终。
    【陆】
    秋水夹着根细烟,看一眼面色憔悴的南芜,吐出一口灰白的烟雾。
    “去吧。”半晌,她才启唇。
    “秋,谢谢你。”
    “你不应该谢我。你应该恨我。”
    南芜摇了摇头:
    “不。恨一个人太累了。”
    秋水轻轻闭上眼睛:
    “南芜,我真讨厌你这个样子。”
    南芜没有回话,转身跟上在前方带路的狱卒。
    秋水瞧着她的背影,在石桌上摁灭手中的香烟。
    ……
    装潢豪华的何宅大厅,唱片里放着柔腻娇媚的女声,却仿佛是在红尘里浸染了太久,每一次起承转合,都带着一点沧桑的意味。
    “求您了,放过先生吧。”南芜垂着眉眼,低声道。
    河渠转身,看着面前这道清瘦的身影,年轻的军官笑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他捏住她的下巴,“你还敢自己一个人来?嗯?”
    “不是这样的,”南芜说着话,并不去看他的眼睛,“将军不是这样的人,我从第一次见到您,就知道了。”
    河渠松开了手,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巾帕仔细地擦拭着手指,南芜瞄了一眼,想起传闻里何将军有严重的洁癖。
    “将军并不喜欢我,”她攥着衣角,继续说道,“我从不觉得将军关押先生是因为我的缘故。但还是想尽我所能救他一救,毕竟一日为师,……”她抿了抿唇,“这份恩情,总归是要还的。”
    “哦?”河渠抬眼,“你打算怎么救?”
    南芜从怀里取出一份纸包,递给河渠。
    军官笑了:
    “你是要贿赂我?”
    南芜终于肯抬头与他对视,认真地道:
    “这是交换。”
    河渠盯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只觉极像又极不像,极熟悉又极陌生。一样的温和淡泊,一样的清透无底,把你那么深情地看进眼里,却叫你看不见她的心,看不见她的心口上究竟藏着什么人。
    心脏倏忽一阵绞痛,河渠捏着那纸包,不由得冷笑:
    “好,好得很。”
    南芜重新低下头,狠狠松了一口气,面色已是苍白如纸。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