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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指了路便远远退下,许竹卿悄悄行至门口,正提一口气,却见于父破口骂道:“你说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找死啊?”
“瞧瞧你那个样子,怕的要死,来了就来了,那谭松吟能怎么样,不还是好吃好喝的款待我们?他谭府再厉害,也就是个大商贾罢了,又不是官府,他杀人也是要坐牢的好吧!”后母吧唧着嘴,言辞之间十分猖狂,“再说了,他现在是许竹卿的未婚夫,好歹也算是我的女婿,他敢拿我怎么样,话说回来,这死丫头真有福气,我倒是后悔了,早知道她有今天,当初我也不能那样待她!”
后母咂咂嘴,不以为耻。
“好了好了,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吃完了快点走!”许父如今倒是不想再与谭府纠缠半分。
“走什么走,你傻了你,这可是你女儿家!”果然不出许竹卿所料,后母可是专扒人皮。
“你忘了那日谭府的管家如何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你真是不要命啊你!”
“那不是因为白公子算计你女儿,谭公子才命人跑我们那里求真相吗,说出来就好了。”
“你还好意思说,”许父将筷子用力摔在桌上,“咱们收了白公子的银子,骗了竹卿,眼下又出卖了白公子,这若是让白公子知道了,咱们可就小命不保了!”
许竹卿一怔,听得云里雾里,说到白公子,许竹卿便多了几分猜测,又听闻谭安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方知是有什么隐情谭松吟没有告诉她。
不禁回想那日被骗到酒楼的事,晕倒前看见的是白择一,醒来时已经回谭府了,而谭松吟对此事总是一带而过。
原来还有内幕。
说到算计,难不成这是白择一做的局?
许竹卿稳住了颤抖的心,细听墙根儿。
“我说你以前的胆子都哪去了,怕他白公子作甚,好歹现在咱们跟谭府也是有亲的!”后母俨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谭松吟岳母的身份,且以此为荣,趁着这次山难,她也打算扎根凉州城,风风光光的做回人,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谭府就是这棵大树。
许父已经接近崩溃,低吼道:“你个瓜妇,当真没认出谭松吟是谁?”
许父虽然有意压低声音,厢房四处无人,却被许竹卿听了个清楚。
“谁啊?”后母停下吧唧的嘴问。
“他就是当年从熊口里救出咱们宝贝儿子的那个人!”许父一字一句,咬字清楚郑重,随着指间敲打在桌上,节奏重叠。
后母一怔,将信将疑的咽下口中的菜,“不是吧,你认错人了吧,当年那熊你我可都见了,那么大,那人哪里还会活着!再说了,就算活着,怎么会像谭少爷那样完好无损!”
后母的话像锋利的刀刃,扎在许竹卿胸口,陈年往事在许竹卿的记忆里轻启,那是六七年前,他们听闻凉州城外的山上有灵芝可采,便要去碰碰运气,柱子闹着也要去,他们一家三口便上了山。
之所以许竹卿记得这样清楚,就是因为那次后母从外面回来第一次没有找借口对她打骂。而是一反常态不声不响的躲进了屋里,连父亲也没怎么说话。
倒是才几岁的柱子含糊的说着碰上了黑熊,险些出事,许竹卿故事还没听全,柱子就被后母拉进屋里训斥了一番,含糊着解释他胡说八道,许竹卿也没将他说的话放在心里。
如今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谭松吟的命运就是从那天改变的,他被毁了脸,丢掉了前途,却换不来这家人丝毫的感恩。
谁能想到,出了事后这家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丢弃生死未卜的谭松吟,只有对自己熊口脱险的庆幸,没有半分对恩人的感激。
“这谭少爷之前我曾见过,当初我就认出来了,旁人不知,我也是怕吓着你们母子两个,眼下你还敢跑到这里来,那谭少爷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他哪天真的认出咱们来,可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说到此处,许竹卿才终于明白父亲的古怪神情源于何处,不是愧疚,而是怕被察觉的恐惧。
“这……”后母吃了七分饱,这回彻底没了食欲,“那咱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不能呆了不能呆了……”
后母拎了包袱扯着儿子就要离开,门外许竹卿再也听不下去,一脚将门踢开。
许家三口本就如同惊弓之鸟,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身躯同时一抖,朝门口看来,许竹卿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瞪着一双大眼像要索命般站在那里。
“你们哪个都别想走!”许竹卿突然拔高的声调有些破了音。
许父心想坏了,方才说的话怕是都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