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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季语脚步一顿。
“是我看走了眼。你倒是比那比干还会揣摩人心。”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吹得细雨斜斜落下。玉簪被她折成了两段,此时季语便披散着头发,一头失去束缚的乌发随着风往脸上乱扑。
谢晅忍不住笑了笑,清冷的眼眸难得多了几分情不可却的烟火气。
季语也笑了笑,撩一下发,露出一个小小的美人尖。她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来,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黑亮的瞳孔里映着他身着戎装的小影子:“有雨水流进你眼睛里了。”
纤细柔软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季语的眼神平静无波,动作却有几分温柔。皮肤被触碰的瞬间,似有一只幼猫踩在身上,爪子直挠在心底。
风吹起她的长发,谢晅隐隐闻到一阵浅淡而诱人的香味。他轻轻闭上眼睛,狠狠压下心底蔓延的柔软情绪,再睁开来,又是那个冷漠疏离的谢晅。
一道闪电猝然划过天际,骤然的光闪映亮了季语发白的侧脸。她看着谢晅稍微软化的神色,眼神晦暗难辨。
“好了。走吧。”
脚下一滩积水反着光,谢晅茫茫然低下头去,却看见了自己的脸。一双深色瞳仁隐在蒙蒙水汽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谢晅向前踏出了一步,那张脸猝然间被踩碎在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绝不做无谓的牺牲,但是当牺牲不可避免的时候,我们也绝不会退缩。
这句话出自央视的一部缉毒片,印象深刻。
☆、伪装
待雨停了,季语便疾步往长诀山走。那里有几处人烟的痕迹,说不定是漏网的敌军。刚下过雨的地面湿滑,季语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小腿恰好摔倒在猎人的捕兽夹上,血霎时涌了出来。
谢晅弯腰将季语抱起来,双手不知为何有些发颤。
季语抬着头眯起眼睛看他,细碎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衬的她愈发肤白如玉,眉目秀妍。谢晅却觉出她的陌生。季语总是习惯性笑着,对普通士兵温和柔软的笑,抑或对韩衍绵里藏针的笑。他还从未见过这样面无表情的季语,从骨子里往外透出的冷漠疏离。
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雨,纵然地面湿滑,季语也不会如此准确地摔倒在猎人的捕兽夹上。很明显,陷阱是有人精心布置过的,而引诱她走到陷阱边上的人,正是与她形影不离的谢晅。
“现如今北上伐辽已是板上钉钉,此刻设法断掉我的腿拖延时间,恐怕是想赶在大军到来之前与辽通风报信,好让辽国做好准备。你说对不对,谢晅?”
季语说着偏过头,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却刚好看到自己手腕处的红痕。是方才她摔倒在地上时蹭破的。
谢晅自然也看见了,可他没解释一句话。只有不曾舒展开的眉心,昭示着他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
季语仿佛没看到他担忧的眼神,依旧自顾自说下去:“让我猜猜。长诀山大捷由你间接促成,由此看来,你并不是辽国安插的暗探。只断掉我的腿却不伤我性命,是因为我的存在能和韩衍相抗衡。此番又向辽国通风报信,如果辽国厉兵秣马准备充分,北上伐辽受损的自然是韩衍的势力。所以,你们的目的是……韩衍?你们的人,想要将其取而代之?”
谢晅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攥紧。
“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想要的只是我的腿,而不是我的命?”
季语似乎感受不到小腿的疼痛,眼神是近乎冷漠的沉静:“我以前总觉得,亲卫和主子的关系,有点像向日葵和太阳的关系,主子去哪儿,亲卫便要跟到哪儿。在这军队里,再也没有比亲卫和主子更亲密的关系了。谢晅,你觉得呢?”
谢晅不答,眸色几乎和月色一样冷。
季语也不恼,只自顾自道:“我自认平日待你不薄,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对你和和气气,不是你以下犯上的理由。就把我放在这儿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谢晅第一次违抗了她的命令,面无表情抱着季语疾步走在黑暗里。怀里是熟悉的淡雅清香,让他感到宿命般的安心宁静。
季语突然抬手打了谢晅一巴掌,指甲划破了他的唇角,有血珠渗了出来。
谢晅愣了一下,双眼猩红地看向她,舌尖慢慢舔掉唇角的血珠,动作竟有几分危险撩人。
季语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侧耳倾听了几瞬:“你现在心跳的很快。谢晅,你在想些什么?”
声音轻得像虚无缥缈的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谢晅低头看她一眼。他们此刻的姿势极为暧昧,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细软的手臂搂着他的脖颈,如同一对耳鬓厮磨的情侣。若是忽略掉二人沾满血迹的衣袍,还会更令人信服一些。
“属下心跳的快,只是因为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
季语冷冷一笑:“你还真是……巧舌如簧。”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那你何不实话告诉我,你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