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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现在才想起来,倒是让你白跑了一趟。”
谢晅看着季语一脸狡黠的小模样,在原地怔了一下:“大人是故意的?”
季语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神里满满都是诚挚的真切,像只刚成精的小狐狸,绞尽脑汁哄骗单纯无知的书生:“你是本官的亲卫,是本官最信任的心腹,本官怎会故意骗你呢?”
谢晅依旧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只是若无其事的表情已有些绷不住。
塞外多风沙,季语和别人一样吃的都是五谷杂粮,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越发白净水灵,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欲语还休地望着他,似有一捧春水浇在谢晅的怒火上,只余下几点零星的火星和一缕随风荡漾的青烟。
她大约还在对他弄伤她的事生气,所以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来捉弄他,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鲜活。
谢晅清冷的眉目里显出几分浅淡的温柔,附和她道:“大人襟怀坦白一诺千金,自然不会拿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捉弄属下。”
季语眯着眼睛看他一眼,确定了一件事。她似乎非常喜欢看到谢晅用那张淡漠的脸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将淡漠清冷的神祗拉入凡世,看他不得不沾染上人间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莫名让人上瘾。
自此,季语时不时便捉弄谢晅,只为了看他略显狼狈的模样。刚开始只是拐弯抹角的捉弄,到后来已是明目张胆的戏弄。
谢晅若是生气了,季语便睁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偏生这人长了一张实在叫人狠不下心的脸,季语让他做的也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因此每每都叫她得逞。
这一日,季语又闲闲倚在门框上,颐指气使道:“谢晅,你去找军医要些蜜饯来。”
“大人已不需要再喝药了,为何还执着于吃蜜饯?”
季语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个自以为他看不出的弧度:“有些想念蜜饯的味道。”
“军队里没有蜜饯。”
季语闻言一脸认真地看向谢晅,一双水波盈盈的眼眸里闪着某种兴奋的光芒:“我知道。你再去问问,万一有呢。”
谢晅一言不发走向老军医。
老军医似乎有些不耐烦,像驱赶小鸡仔一样把谢晅赶了出来:“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军队里没有蜜饯!”
季语默默看着谢晅吃瘪的样子,嘴里不自觉哼起轻快的歌。
多年后,北上伐辽的这段路程,季语早已记不清具体的路线,也不记得到底走了多久。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午后明媚的阳光,和谢晅无奈的眼神。
事后想想,这段以捉弄谢晅为乐的日子,是她在这荒芜的边塞里,为数不多的快乐。
☆、渡河
半月后,季语等人已行至辽国边境。以梓籁河为界,辽国大军驻扎在河水以北,齐国大军则驻扎在河水以南。
渡河一事需从长计议,韩衍及众副将便在帐内商讨对敌战事。韩衍坐于正上方掌控着这场争论的走向,季语闲闲坐于一旁冷眼看着众人,身后是收敛了气息默默站于一旁的谢晅。
有一人率先开口:“现如今的形势,我军非渡河不可了。”
曹副将一向心直口快,此刻便迫不及待道:“辽国军队于梓籁河对面虎视眈眈,一旦我方费尽心思渡河,必会被敌方大军一举包抄,届时悔之晚矣!”
另一人细细思索半晌,淡淡道:“再过一月左右,梓籁河河面便会结成厚冰。届时我方大军踏冰而过如履平地,一举消灭对方主力,岂不快哉。”
那人遇事一向不争不抢,虽是军中副将之一,平常却极为不显眼,便被季语忽略了。此刻那人依旧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对战事的分析也颇为冷静和理智。季语唇角微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悄声问谢晅:“方才说话那人,叫什么名字?”
“赵龚项。”
季语轻点了下头,算是记下了。
听罢赵龚项所言,曹副将似乎有些醍醐灌顶,附和他道:“一月后踏冰而过,确实比现在急着渡河要稳妥得多。”
率先开口的人却有些不乐意了,急急反驳道:“若此时不渡河,我方大军驻扎在此地需一月之久,粮草却只够大军支撑半月。后军援助的粮草若不能及时送达,是要众将士饿死在这梓籁河畔么?!”
曹副将快人快语,不假思索说道:“看现在这鬼天气,不出十天河面必会结冰。既然我军粮草只够支持半月,不如直接于半月后踏冰而过,也不必担心后援粮草的困难了。”
有几人附和道:“曹副将所言极是,直接于半月后踏冰而过,倒是一下子便解决了诸多问题。”
赵龚项深深皱了皱眉,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急切,但声音依旧是理智的:“万万不可!”
众将士皆赞同自己的计策,只有这平日不怎么说话的赵龚项拆他的台。曹副将瞪他一眼,冷冷道:“为何不可?赵副将倒是说来听听,有什么奇招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