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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尽的血色,她陷在其中,怎么也走不出,可她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慕容珩抬起袖子给她擦干了额上的薄汗,“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若这话是旁人说的,叶倾或许还会存了感激之情,可不管慕容珩的话有多真心实意,她都觉得冷透骨髓,她这一生称得上惨痛的遭遇,哪一个不是拜他所赐。
可叶倾却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面上未曾显露分毫,只轻轻靠进他怀里,慕容珩不住抚触着她的背,似乎这样就能安抚到彼此。
次日晚间就寝时,长德端了一碗药进来,叶倾疑惑的看向慕容珩,慕容珩轻声道:“你不是时常被噩梦所扰,我让太医熬了些安神的药,兴许能有些作用。”
叶倾虽然不信慕容珩,却也知道如今他不会害自己,不疑有他,将药喝了下去,果然如他所说,躺在榻上不久,她便有了困意,而后沉沉睡去。
慕容珩将帷幔掀起,将她身体扶了起来,而后宋九走了进来,跪在脚榻上,道:“小人需要用银针刺穴之法将那蛊引出。”而后在叶倾身上施针,促进血脉汇集。
而拔蛊确如宋九所说极其难捱,叶倾靠在慕容珩怀里,虽未醒来,但额上汗珠不断滴落,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显露,慕容珩却只能抱着她,不断给她擦汗,旁的什么都替代不了。
宋九也十分紧张,生怕出了差错,引得慕容珩震怒,他取出一根金质铍针,又有些为难的对慕容珩道:“烦请陛下……将叶大人的衣衫拉下,小人要对其背上的膈俞穴施针。”
慕容珩神色阴郁,如今箭在弦上,也无法回头,他只能将叶倾的身子捞在怀里,将她寝衣褪到肩胛之下,那针一刺入,叶倾便忍不住动弹起来,这痛楚比方才更甚。而叶倾身体内那只蛊虫躁动,引得慕容珩胸口一阵阵钝痛,慕容珩却只能竭力按住她,叶倾张口咬在他的前臂上,血色从衣袖中透了出来,慕容珩生生忍着,轻声安抚道:“就快好了……”
那蛊虫终于被引出,叶倾身上脱了力,终于松了口,身上衣衫已经湿透,慕容珩也松了一口气,将叶倾平放在榻上。
宋九将那蛊虫安置好,忙对慕容珩道:“陛下胳膊上的伤还需包扎。”
慕容珩坐在榻上,看着叶倾脸上毫无血色,担忧不已,让他先给叶倾诊脉,而后唤了长德进来,长德见他胳膊上伤的实在不轻,血也顺着流到胳膊上,更甚至粘在衣袖上,长德为他处置伤口之时,都觉得触目惊心,可慕容珩却只看着榻内的人。
长德为他敷了药,又仔细包扎好胳膊上的伤,慕容珩见宋九面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威胁道:“若是你这法子无用,或是损伤她的身体,朕便立刻要了你的命!”
宋九忙道:“陛下容禀,小人迟疑并非是因为蛊毒之事,而是方才为叶大人诊脉之时,察觉她的脉象乱的很,似乎一直在服用一些药。”
慕容珩眉心紧蹙,“什么药?”
宋九不敢隐瞒,只道:“依小人观察,应是避子的药物。”
慕容珩却是立刻否认了,“不可能,平素徐太医为朕请平安脉时也为叶倾诊脉,并不曾说起此事!”
宋九却道:“徐太医学的医术大多为正统,不像小人,喜欢钻研一些奇巧,因而小人猜测,叶大人用的药,徐太医不曾知道这些也是有的。”
慕容珩变了脸色,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那她是否也并非不孕之体?”
宋九犹豫着点了点头,慕容珩的手忽地垂下。
☆、火海
原来都是骗他,原来一直都是在骗他。
慕容珩侧身看向榻内的人, 苍白的脸色, 一如初见时紧抿着的唇,若是睁开了眼, 也必定还是那双凉薄冰冷的眸子。这两年来,他竟然从不曾将她暖热。
前些时日, 他又提起大婚之事,要她与宁洛和离, 可她却看着他道:“名分本就是不重要的东西, 我人在你身边还不够吗?纵然是和宁洛有夫妻之名, 可我和他却没有夫妻之实,我的枕边人是你不是吗?”
他明明极其不满, 可又被她一番话说服,她靠在他怀里, “这天下人的非议, 我从不在乎, 你也不会在乎, 我们只要自己过得好就是了,旁的什么人, 并不重要。”
其实哪里是不重要,而是她从不曾有和自己天长地久的心思。若是换成阿玖,她还会这么做吗?
他突然想起那一次他说出期盼孩子的话,她却道:“不会有孩子。”那时他还怕她会多心,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并非不能有,而是不想和他有继续缠绕下去的纠葛。
宋九也知方才这话怕是说错了,只不过他又有何选择,那蛊他已经是犯下大错,可不敢再继续错下去。
慕容珩也拔了蛊,这疼痛滋味实在难熬,可却不及知晓她瞒着他时十分之一的痛楚。
他躺在榻上,竟不知究竟应该抱紧身边人,还是彻底远离。
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