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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家近的同学都纷纷收拾东西回家,宿舍里又是空空荡荡,只留她一个人。
她简单洗漱完,坐在阳台处发呆,对于即将到来的种种浑然未知。
枕头下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程叙白捏攥着手机,眼里已经溢出了火花。
雨丝带着哀伤,飘入了少女的眼底,温度一如少年唇边寡冷的笑,雨下得安静,阮棉的心慢慢安稳下来,却突然被一声巨响吓得回神。
她猛然回头,只见程蓁蓁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脸上没有血色。
阮棉忙走过去,“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程蓁蓁惨白的脸上夹杂着汗珠,嘴唇不断发抖,“阮棉,我冷……”
“你怎么了?”
程蓁蓁一下子瘫软在地,手指冰凉得和冰块似的,她嘴唇半张,“阮棉,我害怕,特别害怕。”
阮棉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赶紧抱住程蓁蓁,“你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阮棉的语气震慑到了程蓁蓁,也大概是她的情绪濒临崩溃界点,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去做人流了。”
刹那间,阮棉整个人愣住。
程蓁蓁嘴唇抖动,哭得泣不成声,“阮棉……李励冬……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程蓁蓁平静下来,是在一个小时后,恰好雨停,湿冷的空气里泛着苦涩。
冷意穿堂而过,阮棉从自己的橱子里拿出一条毛巾被,披在了程蓁蓁身上,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等她开口解释。
“我和李励冬分手了。”程蓁蓁开口说。
阮棉讥诮一笑,“这样的男人,不分留着过年吗?程蓁蓁,你能不能长点心?他让你去打胎你就去吗?你他妈是不是傻?”
程蓁蓁双目红肿,眼神中全是绝望,“李励冬并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做人流是我自己的决定。”
阮棉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她不知如何劝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爱里这样飞蛾扑火。
如果换了是她,只怕会将对方折磨至死也说不定。
她的心,早就冷了。
这场闹剧并未就此结束,一切的改变都要从那张验孕单说起。
阮棉生得文静,却有个冷面美人的称号,在班上和她有交集的人不多,许多男生想和她闹,也为她的寡冷态度感到无趣。
欲擒故纵,阮棉从来只对一人用,他人,不屑一顾。
也是由于这样的性子,阮棉得罪了不少人,包括宿舍楼里的宿管阿姨,原因是某次她去借钥匙,宿管故意刁难阮棉让她去开证明,最后阮棉折腾半天搞到了证明,结果宿管说钥匙不见了。
阮棉当时和宿管大闹了一场,从此,除了程蓁蓁再没女生敢在她面前大吼大叫。
十月一假期前,程蓁蓁生了一次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由于人流做得不干净,导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医生曾单独找到阮棉,说程蓁蓁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孕。
阮棉听到这个消息,一股透骨的寒袭遍全身,第二天,李励冬就转学了。
她想,或许程蓁蓁错了。
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这件事情阮棉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程蓁蓁,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最痛的打击,更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每每在病房外看到程蓁蓁冲着窗外发呆,阮棉就觉得心疼,一个单薄的生命,承受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老天爷如此不公平,真正该痛苦的人却逃之夭夭。
多年后,阮棉遇见李励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连喊一声她的名字都不配。
一个星期,惶然而过。
程蓁蓁从90斤暴瘦到了80斤,整个人瘦骨嶙峋,看起来有些可怖。
那张验孕单是被宿管发现的,名字已经被程蓁蓁亲手划掉,根本辨不出是谁,阮棉被陈靖叫去谈话是在单子发现后的三天后。
阮棉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她会那样维护一个朋友,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整个名声和学业。
阮棉被迫转学的那一天,她见了程叙白最后一面。
他立在桥前,与她相隔几步,眼睛里第一次闪过对她的情感,他就这样望着她,深情款款地说了一句,“你放心,就算以后没有人要你了,我也是你的退路。”
这句话,阮棉记了很多年。
高考时,阮棉决定赌最后一把,拼了命复读只为考上和傅希礼一样的学校,她得偿所愿,也终于得到了傅希礼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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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卖场里在进行拍卖活动,一位老人的佛雕作品,起价就是十万。
阮棉记得,去年和那位老人有过一次照面,手机里甚至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只不过他的葬礼她没有来得及去参加,当时她正忙着学业。
邬雅揽着她的胳膊,说道:“小棉花,你说什么时候咱们画的画也能卖这么高的价钱就好了。”
阮棉笑笑,“行了,别贫了,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