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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走去,喝水嚼草,吃起东西来倒一点不挑,有些不符合它的昂贵身价。
子宁也觉得有些饥饿,其实她也不挑,随便吃点就好。但她回忆了一下,周围十里以内没有燕家的产业。这就意味着,
今晚,燕暨不吃不喝不睡。
子宁抬头看他,月光照亮了他的轮廓,神情却看不清。
这是个最挑的。
燕暨沉默了一会,压着声音说:“今晚在这里歇息吧。”她的腿……不能继续磨。
脑子里有些古怪的遐想不合时宜地往外冒,他神情微冷,别过身去背对着她。
“等在这儿。”
燕暨回来的很快,在林里拾了柴,还掏了一窝鸟蛋。
……他这么能干么?
子宁吓了一跳,一瘸一拐地赶过去,这脏了他的手。爱洁几乎成癖的一个人,会不舒服吧。
“主人。”她想伸手接过来。
燕暨让开不让她碰到:“你坐着。”
他一看她走路那样不方便,就会想到她的伤处。那里,皮肉多么娇嫩。
他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全都是这些,神情更冷了,一个人架柴点火,把蛋埋进去,满手都是灰,子宁看得心惊胆战。
……浅碧他们在的时候,她可从来没见过他干这种活。要让他们知道,她一定会受罚。
然后那几个鸟蛋都给她一个人吃了。
子宁颇有大开眼界的新奇之感,吃一个就看他一眼,燕暨洗手回来就自己抱着乌鞘剑,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这还是子宁八岁以后第一次这样,在野外毫无仪态的吃东西,直逼眼前的烟气让她眼睛疼。
她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虽然在村里晒得黑瘦,但她爹不服,带着她问遍了周围的妓院,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因为她的容
貌心里底气很足,本能学会了待价而沽。
花楼能买下她也花了足足五十两,十倍于普通女孩子的身价。她从小精心养着,是竹条抽出来的规矩,饿出来的身段。
皮子要白,不能晒太阳,身上不能有味道,只能吃瓜果蔬菜,最好是喝露水。
要善解语,也懂得沉默,要会笑,也要会哭,要软的下脾气勾搭人,也要凛然高不可攀。
男人希望女人有的,她都要有。男人想都想不到的,她让他们知道。
比梦更美更好,枕梦姬。
初夜前鸨母私底下赞她:这世上只要有一个男人活着,就会心甘情愿榨干骨髓,供养她衣食无忧,除了床上之外,她再
不用受半点磋磨。
燕暨他却不睡她。
也没榨干骨髓供养她。他把他当婢女用。
子宁大腿内侧生疼。她跟着他四处奔波,连武艺剑法都学了,受了好些磋磨,勾搭人的本事也差不多快忘光了。
只有床上没受半点苦,因为没上床。
……这是她的克星吗?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男人如今也跟她一样坐在地上,衣摆沾了土,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杀人的剑客他钻到林子里,给她捡柴掏鸟蛋。
……或许他们两个互为克星。
夜深了,燕暨靠在树上并不打算睡,却脱了外袍铺在地上,叫她躺:“睡罢。”
认床又挑剔,在野外不睡,他真娇贵。
可他今天还为她烤了蛋。子宁心里有些别扭,想了想,她端正跪好,双腿并拢坐在脚跟上。
柔软的大腿铺成一个平整的面,她微微低头,长发垂落。她说:“主人。”
燕暨看她。
子宁抚了一下大腿,拉平布料褶皱。她轻声说:“主人躺下歇一歇吧。”
“枕在奴的腿上。”
燕暨本来就满心的燥火,一听脑子里顿时空白。
硬了。
是奔宵的响鼻声把他吵醒。
他定下神仔细打量子宁的脸,没有红。耳朵也没红。她说这话就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没有半点遐想和害羞。
果然如此,不是在邀请他。
他摇头,这还是野外,他真是…… 夜色中他张口说话,声音微哑,听在子宁耳朵里,更是他辛苦一天连口水都没喝的证明。
“你躺下睡罢。”
语气听起来倒是挺平静。
子宁也害怕他觉得自己是青楼习性难改,意图勾引人,也不再说什么,自己躺下了。
奔宵在月光下镀上一层银色,皮毛发亮。
她恍恍惚惚睡着了,半夜冷风骤起,冷得发抖。
燕暨一直抱着剑坐在她身边,闭目运转心法,一有察觉立刻醒过来。
他凑过去:“子宁?”
她猛地醒过来,睁开了眼。
燕暨的脸在她眼里清清楚楚,他微微蹙着眉头看她。
他问:“冷?”
子宁抱着肩膀,点了点头。
燕暨看了一下月亮,辨出风还要吹一会。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挪一挪。”
子宁照做,向树根下面移动。
燕暨枕着剑在她腾出来的那个空上躺下了。
他面对子宁侧躺着,宽厚的脊背挡在上风口。子宁睁大眼睛,和他面对面。两人都躺在他的外袍上,地方不大,二人近
在咫尺,呼吸相闻。
燕暨神态自若地伸出一臂,搭在她肩上。
大袖展开,从肩头一直盖到她臀上。
风吹不到她了。
燕暨垂下眼睛:“睡了。”
子宁闭上眼。这是做梦呢。
她又睡沉了。燕暨看了她一会,悄然伸出一臂,从她颈侧伸过去,托起她的头,让她枕上去。
然后屈起双臂,把她圈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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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
子宁没睁开眼,先把顶在肚子上那个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