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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会师

      看到袁时中等人脸上露出的震惊和羡慕之色,罗汝才得意地笑了笑,大声招呼众人道:“来来来,不必客气,袁将军请入座。”
    罗汝才手下的将领纷纷上前,亲热地拉着袁时中等人来到案几之前坐下,罗汝才则自顾自坐到了正中那个宽大的桌椅之上。
    罗汝才刚刚坐下,他身旁的一名绝色女子便把一粒刚刚剥去了皮,碧玉也似的葡萄,以玉手轻轻地送入了他的口中,另有一名绝色女子,跪在罗汝才的侧面,双手高高捧起那尊盛满了美酒的名贵玻璃樽,谦卑恭谨。
    还有两名绝色女子,一左一右,帮助罗汝才轻轻褪下脚下的靴子,又将他的脚捧在胸口,用玉手不断地给他捶着腿,此外也有一女子,站在罗汝才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给罗汝才揉肩。
    罗汝才哈哈大笑,神情十分得意,“袁将军,且看我身边这些女子如何?可有相中合意的?本将送你几个可好?”
    袁时中脸色木然地摇了摇头,道:“袁某不好女色,罗首领的美意,袁某心领了。”
    罗汝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想了想便伸出手去,指着下首袁时中对面的一名赤着上身,胸前露着黑毛的壮汉说道:“袁将军,待某为你一一介绍,此乃本将麾下骁将,东山虎,擅使一把大斧,舞动起来,等闲百八十人不得近身,有万夫不当之勇。”
    袁时中听了,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了声久仰,东山虎也站了起来,两人含笑点头示意。
    罗汝才又指着东山虎右侧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恶大汉说道:“此乃本将麾下大将轰塌天,骁勇非常,弓法,刀法均是出神入化,乃是本将的左膀右臂。”袁时中也急忙和他点头示意。
    轰塌天旁边坐着三十余岁的汉子,虎背熊腰,气质剽悍,面色阴沉,罗汝才介绍说道此人乃是革左五营的贺一龙。
    贺一龙绰号革里眼,是和高迎祥同期的农民军将领,名气很大,武功高强,因其手下部众被左良玉率军击败,所以不得不率领残部,暂时依附罗汝才,他在罗汝才手下,保持着一种半独立的状态。
    袁时中是听说过贺一龙的大名的,不敢怠慢,急忙满面含笑地拱手和贺一龙见礼,贺一龙似是不太爱说话,只是对着袁时中点了点头。
    介绍完自己的几个手下后,罗汝才便看向袁时中身后的两将,问道:“这两位好汉是?”
    袁时中急忙也伸手给他介绍:“此乃刘玉尺,此乃朱成矩,此二人乃是本将的心腹手下,嗯,两人均有万夫不当之勇。”
    今日他被罗汝才的气势和奢豪所摄,难免有些自惭形秽,于是介绍两名手下实力时故意有所夸大,生怕遭到罗汝才轻视。
    刘,朱二将齐齐站起,对着罗汝才拱手行礼,罗汝才含笑点了点头,道:“果然不愧是虎狼之将,罗某平生最喜欢结交英雄好汉,诸位今日大可随意,无需拘束。”
    随后袁时中等人身边的美女们,纷纷跪了下了,把美酒,瓜果,珍馐美食高高捧起,任凭众人取用,又有女子将柔软的身体依靠过来,袁时中生性质朴,对于这种场面十分的不适应,但顾及到罗汝才的面子,他又不想打扰别人的兴致,只得偷偷地瞪了身边女子一眼后,方才轻轻地推开她。
    罗汝才自起兵造反以来,至今已有十余年,算是一名积年老匪,大风大浪的场面他见得多了,接触过的义军将领也是不少,也算是阅人无数,此刻见到袁时中等人的举止气度,知道他们的战力应是不差,不由得心中欢喜,于是频频举杯劝酒。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几杯酒下肚,慢慢地也放松了起来,罗汝才用力搂过身旁一名美女,连摸带亲了半晌,方才将其推了开去,哈哈大笑,看着袁时中说道:“罗某自起兵以来,行事一向以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为准则,最重的便是一个‘义’字,前日听闻袁将军正在此地攻打官军,久攻不下,本着江湖道义,罗某于是便急忙赶来相助。”
    袁时中急忙拱手抱拳,道:“罗首领盛情,在下感激万分,听闻罗首领也是从四川过来此地,却不知川蜀那边,如今局势如何?”
    听袁时中提起四川,罗汝才顿时便是喜形于色,哈哈笑了两声,方才说道:“好叫袁将军得知,川蜀形势,一片大好!”
    “哦,”袁时中听了,顿时精神也是为之一振,“某曾听闻,官军左良玉,贺人龙二獠追击义军甚紧?前期闯王李自成也曾败在他的手下?”
    罗汝才不屑地冷笑一声,道:“贺,左二人,皆碌碌鼠辈耳,不足为虑,闯王性格过于刚强,实力不敌之下,依旧率军与官军死拼,岂能不败?
    闯王败后,本将汇合八大王,一路上避敌锋芒,只向官军薄弱之处频频出击,斩获颇丰,获得财物粮草无数;
    而官军则追在我等身后,疲于奔命,屡屡被我等二人反杀得手,对了,袁将军,听闻你是在四川重庆起事,那你可曾听闻川中神弩将之名?”
    袁时中脸上当即色变,“罗首领所言,可是川中名将张令?此人虽已年过七十,然老当益壮,韬略过人,有廉颇,黄忠之勇,一张五石弩,百发百中,中者必死,号称川蜀第一将。”
    罗汝才微微颔首,脸上神色极是得意,“不错,正是此人,不过本将看来,说什么神弩将,其实也是胡吹大气,本将略施小计,便令他陷入天罗地网,全军覆灭,当日亲自射杀张令之人,便是本将麾下轰塌天!”
    袁时中听了,顿时肃然起敬,急忙站起,举起酒杯,敬了轰塌天一杯酒,射杀张令,乃是轰塌天此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此刻听罗汝才提起他的功绩,又有小袁营的首领袁时中亲自给他敬酒,情绪激动加上酒意上头,顿时他便是满面通红,一脸的麻子似是都在闪闪发光。(袁时中造反后,其统率的部众被人称为小袁营。)
    罗汝才一口干了杯中酒,只觉得热酒下喉,血流上涌,爽快非常,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片刻之后,他停了笑,望向袁时中说道:“八大王曾作诗一首,前有邵巡抚,常来团转舞,好个杨阁部,离我三天路,袁将军,你说,这诗妙不妙?”
    袁时中听了,亦是抚掌大笑,道:“八大王的意思,袁某明白了,可是再说邵捷春怯战,而杨阁部又永远追不上他,始终距离他有三天路程?”
    罗汝才含笑点头,又说道:“杨嗣昌那狗官,曾悬赏白银万两,索取八大王之头,结果次日,他的行营衙门前却被人写上大字,‘有斩杨阁部者,赏银三钱’,你说,可是有趣?”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皆有一种老鼠戏猫的痛快之感。
    罗汝才扫视在场众人一眼,又对袁时中说道:“而今川中,百姓民心尽归于我军,我等一路势如破竹,吃香喝辣,好不快活,而官军则疲兵在后,缺粮少饷,士气低落,是以本将才会说,川中形势一片大好。”
    袁时中听了,缓缓点头。
    罗汝才说他吃香喝辣,这一点袁时中是信的,就仅仅看今日罗汝才这奢侈作风,就知道他最近日子过得确实不错。
    不知不觉中,众人皆都喝了不少酒,罗汝才眯着眼睛,带着几分酒意望着袁时中,问道:“袁老弟,你如今有多少手下?”
    袁时中想了想,便答道:“能征惯战之士,一万余人,又有两万余名百姓,一路跟随本将,共计三四万人左右。”
    罗汝才哦了一声,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不是老哥哥说你,你这手下的人数,还是稍嫌少了点,待到你我合力攻破严关,进入广西后,袁老弟可要趁此机会,多多招募手下,要知道,兵卒,才是咱们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本!”
    袁时中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过得再好,也终究是贼,出于这种观念,这些老百姓很难招募,除非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他们才会前来投奔我,成为我的属下。”
    罗汝才阴阴一笑,说道:“本将可是听说,广西那边最近也是天灾频频,这灾害一点都不比西北少,那边吃不上饭的难民百姓,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严关扼守湖广入粤西的咽喉之处,朝廷在此布下重兵,只要攻破此关,前路将再无人能阻止你我,进入广西后,我等到时振臂一呼,十万难民,瞬间就会变成十万大军,席卷天下!”
    袁时中皱了皱眉,道:“罗大哥,我可是听说,广西布政使徐时,按察使余懋学,都是有名的干吏,这些受灾的难民,他们很容易就能用赈济的手段,把他们给安抚住;
    以袁某的经验来看,只要那些老百姓有一口吃的,他们就不会跟着咱们走。”
    “要是他们没吃的了呢?”罗汝才望着袁时中狡黠一笑,目光阴森,反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