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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责?
    只她到底也不不过是个最寻常的民间妇人,虽略识得几个字,却见识浅薄,考虑的多是眼下的小事,须得时时提醒着才好。
    他想了想,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我自然知道母亲一片好心,绝不会苛待旁人。只是用药这样的事,仍需谨慎才好。母亲不知,虽同是寒症,却各有不同,便如头疾一般,有的人疼痛难忍,有的人胀痛不已,有的人晕眩不止,各有各的病因,必得对症下药方可。民间那些偏方,多是医家对着其中一种病因开的方子,许多人看来治好了,实则是误打误撞的,若未对症,反有加重病症的可能。”
    刘夫人心中惴惴,听了他的话,细细思忖片刻,隐隐觉得有理:“我本是盼着她好的,若真加重了病症,倒成了罪过了。”
    郗翰之知她听进去了,又缓声继续道:“还有一事,母亲尚未思及。如这等幼时留下的病根,可得十年如一日悉心调养着,阿绮一直服着药,若此时突然换了别的,药材多而杂,反而易影响药效。”
    刘夫人听儿子这般细细的说道理,这才有些恍然大悟,一时愧疚不已,直摇头悔道:“我实在糊涂了!白日不知怎的,竟就想了那样的主意!”
    说着,当即双手合十,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
    她方才的话,却是提醒了郗翰之。
    “母亲,此事是谁提起的?”
    刘夫人想了想,道:“是红夫说,民间有许多偏方,吃好了许多妇人,她生田儿前,也曾用过些偏方。我当时觉得有理,这才想着替儿媳也寻些方子来……”
    郗翰之抿唇不语,心中却有些诧异。
    陈红夫这个表妹比他略小了几岁,幼年时陈家仍在高平,兄妹二人曾算是自小的玩伴,然后来随着陈家举家南迁,后来便再无联络,直至他十五岁那年携相邻南下,母亲才又遇到陈家。
    陈家那位姨母最是心善的淳朴人,不但救了他这个被生父丢弃的外甥,更为了哺育他,连自己亲生的未满一岁的儿子也顾不上,最后致使幼子早殇。
    他印象里,这位表妹也是与她母亲一样纯善的人,当不会是个故意在旁人面前挑拨是非的,怎今日听来,仿佛不是这么回事?
    他暗暗留了个心眼,冲刘夫人嘱咐:“母亲,往后再有事,定要提前与儿子商议,若儿子不在,拿不定主意的,命人去寻阿绮也好。她看来不甚热络,实则心地慈软,处事也懂分寸。至于旁人,母亲且留心,少说两句便好了。”
    刘夫人讷讷的,听了这话,忙不迭点头应下。
    母子二人又说了些别的,郗翰之方离开。
    他心中记着事,双手背后,始终凝眉,独行至廊边时,未曾留意,直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方停下脚步。
    “表兄。”
    他循声望去,只见长廊边,正立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寻常衣裙,发梳得十分整齐,一张清秀的面上有几分拘谨的笑意,正是红夫。
    他拧起的眉又紧了几分,沉声问:“何事?”
    红夫瞧他面有不善,忙多挤出些笑来,勉力镇定道:“没什么事,只是……方才在老夫人处,听表兄说起给表嫂送药一事——”说到此处,她悄悄抬眸打量他,“表兄千万别怪老夫人,这原是我的主意,若有思虑不周之处,皆要怪我,若因此让表兄与老夫人间生了龃龉,倒是我的错了。”
    郗翰之未料她主动解释,不由悄悄打量她一眼,不动声色道:“无妨,我已同母亲说过,阿绮也非那等心胸狭窄之人,并无委屈不满之意。”
    红夫仿佛大大松了口气,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抚着胸口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郗翰之“唔”了声,便欲离去,然脚步未踏出,又听她小心翼翼说:“听老夫人说,表兄不久又要出征,可都准备好了?”
    他脚步一顿,双眸不禁眯起,心底生出警惕。
    红夫忙解释:“只是老夫人今日说起,仿佛有些不舍表兄这样快便又要离去。亡夫从前也在军中,我最怕的便是军中有消息传来,令他出征,是以眼下也格外理解老夫人的心,这才多问两句。”
    若是平日,她这般解释,郗翰之大约会稍稍释然,不再疑心,然如今既知府中藏了奸细,便事事小心谨慎。
    他对红夫的解释不置可否,只略点了点头,道:“战事准备尚可,我知母亲挂念我,然替天子效力,更是我分内之事。”话至此,他不愿再多说,遂问,“你家中如今情况如何了?可要我派人去将姨母与姨丈都接来,令你们团聚?”
    红夫眸光一闪,忙摇头拒道:“蒙表哥与老夫人心善,才收留我,实在不敢再添麻烦。父亲不久前才来了信,道一切都好,官府命人盯着二老,本是无碍的,若此时过来,反教官府知晓了我的所在,给表兄徒增麻烦。”
    郗翰之微微眯眼,不置一辞,留了句“若有需要,可随时来说”,便重新提步回院中去了。
    回房前,他将刘澍恩唤来,隐在无人树影间低声吩咐:“你且派人悄悄往新安去一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