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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已将过往误会解开,放松警惕时,她毫无征兆地将他抛下,独自离去了。
    他只觉胸口一阵窒息闷痛,下意识单手捂额,阖眼缓缓仰躺至身后榻上,无力而痛苦。
    原来,这些时日里,她对他的那一点温柔与顺从,统统都是假的,她下定决心要离他而去,自她想起前尘往事那一日起,便从未改变。
    他无声苦笑。
    从前的他,意气之下,不查真相,便赠她休书,令她往后的日子,都落入重重黑暗深渊。
    如今的他,得她一纸和离书,大约也算咎由自取了。
    他只觉如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彻骨的寒冷令他痛苦不已。
    当年独留姑孰的她,是否也如他此刻一般,失望与苦涩交织,仿佛沉入水中,难以呼吸?
    他眼前渐渐浮现出这些时日以来,二人一同相处的情景。
    亲密厮磨,相互依偎也罢,一同散步,都弄汤饼也罢,她都是笑着的。
    他分明再未在她眼中见过先前常有的鄙夷与冷漠,偶尔更能见她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情。
    她待他,应当已没了从前的怨恨之意,却为何仍执意要离他远去?
    他再三表明余生弥补之意,为何她始终不愿给他机会?
    痛苦之余,他心底的困惑也渐渐累计,越发难以消解。
    他再度深深喘息,自榻上一跃而起,匆匆更衣,将那和离书收入袖中,出屋大步而去。
    刘澍恩随侍在外,正要来唤,一见他出来,忙跟上前,问:“使君,军中的布置都已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郗翰之脚步未停,闻言道:“吩咐下去,命敬道仍时刻紧盯鄱阳与江陵二地的情况,若有异动,随时来报。至于军中,”他略思忖一瞬,“仍照先前咱们的安排,五万人先往鄱阳去,其余留在寿春,待半月后,往江陵去。”
    刘澍恩一一应下,才去吩咐了近侍,又见他直奔马厩,俨然是要出去,心中一惊,忙问:“使君这是要往哪儿去?”
    郗翰之已到了马厩边,接过身旁仆从递来的常备干粮与水囊,正牵着马往外去。
    闻言他脚步一顿,面色沉了沉,哑声道:“我得先去见她。”
    刘澍恩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指的到底是何人,见他已牵马而出,只得急忙跟上。
    ……
    西阳郡中,浩浩江边,阿绮乘着马车,缓缓行进。
    此处已是豫州与荆州交界处,待弃马登船,溯流而上,便入豫州境。
    翠微伴着阿绮同坐车中,见她面色苍白,半阖着眼,额覆细汗,略显疲惫的模样,不由伸出手去,一面以丝帕替她轻拭汗珠,一面打着扇驱走炎热。
    “女郎,就要到江边渡口了,咱们可还要寻驿站多歇一日,养好精神再登船?”
    阿绮靠在软枕上,蹙眉动了动,摆手道:“不必,如今我这身子,还是早些到宁州去,安顿下来静养才好。”
    她如今怀了身孕,虽还未有太多反应,可已渐渐开始觉得嗜睡无力,恐怕不久便要开始孕吐。
    此刻在路上多耽误时日,反而不好。
    那日得知腹中有子后,她也曾犹豫过。
    毕竟她已决意要离开郗翰之,往后独居,一人带着孩子,总有不便。
    可身为女子,仿佛天生便舐犊情深。
    随着这几日的思忖,她已慢慢接受了此事。
    这当是上天不忍她往后要孤独半生,才赐予她的意外之喜。
    往后的数月时间里,她要以自己的骨血,将腹中那一颗小小的种子一点点孕育长大。
    待孩子出世,她也要亲自细心照料着,将全部心血都倾注下。既没父亲,她这个母亲便要给孩子更多的关爱,让孩子无忧无虑地一点点长大。
    再不要像她一般孤独又可怜。
    阿绮下意识抚着腹部,面上露出温柔笑意。
    翠微看在眼中,登时也明白了她的顾虑,轻叹一声,道:“如此也好。只是等女郎登了船,定要多多休养着,安胎药更要一日不落地喝。”
    阿绮方才闭目养神一阵,此刻精神已好了许多,闻言促狭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如今年纪也不大,倒越来越像戚娘了。”
    二人正说笑着,宽阔的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随行的仆从靠近二人马车,道:“夫人,后头有一队人正追上来,看来像是使君。”
    阿绮面上的笑意一下顿住了。
    翠微心中担忧,低声问:“女郎,定是使君已收到了信,这才追了过来,咱们如何是好?”
    阿绮闭了闭眼,道:“不必担心,战事将近,他不会怎样,很快便会离去。”
    她有意趁着此时离开,便是料定他即使发现后追上来质问,也会碍于战事将近,大局当前,无法与她长久僵持。
    说罢,她平复下心底波动的情绪,扬声吩咐:“先停一停吧。”
    来了也好,她恰也亲自将话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