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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溅上傅景时的衣摆,留下一片暗渍。
乔氏这时连忙起身拦住还想再动手的傅元柏,劝道:“老爷你且息怒,景时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并不是有心要忤逆老爷你呀。”顿了顿又小声道,“明儿个可是景时成亲的大好日子,京城相府的人可都到了城里了,若真的走漏了风声出去,老爷不仅面上无光,还得招来记恨呢。”
傅元柏到底顾忌相府,面上神色微微一僵,少不得敛去怒气,沉声对傅景时道:“你都成家了,别一天到晚做事顾前不顾后,这一回是相府不跟你计较,要再有下回,连累了傅家庄别怪我不顾念父子情分。”
傅景时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位父亲外厉内荏的性子,见他如此,心下讥笑一声,面上却仍是淡淡的。他懒懒的抬眼看向傅元柏,道:“父亲若是教诲完了,儿子便先告退了。”说罢,不等后者有反应就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似乎料到身后的人又要跳脚,傅景时头也不回地道,“大哥被绑数日,父亲可曾着急过半分,而今有这些功夫来教训儿子,怎不见你还大哥一个公道?”
自他回到晋陵,傅家庄有几人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傅景琰失踪而担忧的,傅景时心里看得清楚明白。而他在回来之前,亦是料到自家大哥被绑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目的不过是引他失信于相府罢了。只饶是将对方的算盘摸得一清二楚,他还是不敢放手一搏,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偌大个傅家庄,他与兄长傅景琰碍了很多人的眼,而这些人其中首当其中的就是傅元柏。
自从当年傅元柏跟乔氏勾搭上,背叛了林氏开始,他那颗心早不知偏到了何处。
乔氏眼里,他兄弟二人是阻了傅晔前途的人,而傅元柏又何尝不忌惮他兄弟二人?
身后的傅元柏沉默了,傅景时嘴角的不屑愈发深了几许,他再不耽搁,抬脚就朝傅景琰住的院子风岚居而去。
傅景琰是个读书人,打小身子骨便比傅景时和傅晔弱上许多,这一回被绑虽然身体上没吃多大苦头,可一番惊吓下来,还是卧病在床。
傅景时过来的时候,傅景琰的妻子许氏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喂着药,眼角的余光瞥见屏风外的傅景时,手上动作一顿,请抬眼看向自家夫君。
傅景琰抬手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温柔地道:“去让小厨房给二弟准备些吃食过来吧。”
他料得自己这个弟弟一身风尘而归,耽搁这么久才来看望自己决不是因为休整,既是如此,只怕进了家门连一口热水都没能喝上。
他这一句叮嘱,既是关心胞弟,也是体贴自家娘子。他深谙许氏性情怯弱,不善和府里上下的人打交道,便能护一时是一时。
果然,许氏听了他的话,长长的松了口气,起身隔着屏风朝傅景时微微福了福身子,便从卧室的角门走了出去。
等到许氏离开后,傅景时才阔步进了屋。
傅景琰在他动作间已经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他摩挲着药碗上的印花,语气里带着不赞同,对傅景时道:“你这次太冲动了。”见他不说话,便又道,“这些年那人的计俩也就那么些,她真的有胆子,我也不会活到今天。更何况,在你眼里,为兄就是那样轻易能教她设计去的?”
当年他迎娶许氏一事的确有乔氏的算计在里头,可若不是他相中了许氏,又岂会真的让她的算盘得逞?这件事情的内中原委,旁人不知,但傅景时可清楚得很,因此,傅景琰很是不能理解自家弟弟的冲动。
傅景时却冷静地指出,“你还是被绑了三日不是?”
“……”傅景琰默了默,“为兄能应付得了。”
“然后被吓得起不来床?”
“……”
傅景时看向傅景琰,面色冷静地道:“我不敢赌。”
饶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家兄长胸有经纬,也不敢轻易懈怠了去。
林氏跟傅元柏和离离开傅家庄的时候,他尚且年幼不记事,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亲娘照拂,亲爹又是个偏心眼的,傅景琰便一直是如兄如父的存在。哪怕只是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他也不会置他于险地。
傅景琰哪里不知他的心思。
傅景时在外人眼里或许是个手段狠厉、冷心冷肺的,可他却知道他坚硬外壳下面有一颗炙热的赤子之心。
傅景琰看着傅景时,同样冷静地说:“你可曾想过纪三姑娘?”
傅景时眉头微皱,便又听傅景琰继续道:“相府的确没跟你计较失约一事,三姑娘出嫁的车马仪仗也的确入了晋陵,明日的大婚更不会再有意外,但景时,你可曾想过,三姑娘会不会因为你失约一事心有芥蒂?”
傅景时动了动唇,“我……”
“你别说你不在意。”傅景琰嘴角多了一丝笑意,“你要是不在意,会想法设法地坏了那母子二人的谋划?你要是不在意,会飞鸽传书,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盯着乔氏,不教她们在大婚的筹备上懈怠了去?你要是不在意,怎么会特地跑去母亲那儿讨要当年定亲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