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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损失已经无法挽回。
没有足够的皮毛和肉食,寒冷的荒原宛如噬人的野兽,死亡的威胁时刻萦绕在这片异族之地的上空。哭嚎声,哀鸣声,生离死别是最寻常的事。
日子不好过的不止是平民,王帐中的贵族,此时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大巫,是神灵不愿意庇护他可怜的子民吗?”
“我们该怎么办?”
围着黑色兽皮,身戴狼牙项链,披散着头发的巫者肃穆而立,他的脸上用草汁绘着世代流传下来的神秘符文,看不清面容,只给人一种庄严又危险的感觉。
大巫没有回话,或许他脸上那沉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知是谁先撑不住的,王帐中响起一片连绵不断的哭嚎声,都是些虎背熊腰的壮年汉子,此时的情景滑稽之余又多了几分悲哀。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用他如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帐中的众人。他的名字是阿延侓,杀死所有的兄弟,才登上至高的王座。
阿延侓没有动怒,没有悲哀,他的眼中只有平静,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平静。
“我们的粮食没有了,我们的牛羊冻死了,我们的孩子和女人也养不活了。”
“我们应该干什么?”
“抢回来,一切能活命的东西。”
阿延侓指着南方,鹰隼般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熊熊燃烧的烈焰是野心。
此时的大雍,无论是何处的百姓,还沉浸在新年即将来临的喜悦中。除夕,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也是一家老小得享天伦的重要时刻。
无人可知,一方烧得热腾的沸水底下,究竟是何等波涛汹涌。
年关将至,烽火骤燃,报信的边卒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夷族叩边了。
消息传至中枢,元孝帝自然震怒,小小蛮夷尔敢?
皇帝此时的年纪远未到畏惧战争,不敢开疆拓土的阶段。他满心盘算着,贸然挑起争端不行,但此次是蛮夷公然挑衅,或许收服蛮夷,名留青史的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卿等怎么看?”
“陛下,此战不能打啊!我大雍久未经战,将士大多解甲归田,仓促之间,又怎能比得过早有准备的蛮夷?”
“臣也以为不能打,区区蛮夷,只不过是为些许财物。我朝乃是大国,疆广物丰,便是舍了些财物予它又如何?和未开化的蛮夷计较,反而有失我上国风度。”
底下的臣子叽叽喳喳,就是没一个说到皇帝心里的。
元孝帝压下烦闷,“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朝臣心知陛下是想主战,可他们大多是文官,又如何能为战争打包票?若是战败,恐怕就成了替罪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卿,你以为如何?”
秦怀安本来没想这么快冒头说话,此时被皇帝亲点,只能丢下心中所有的侥幸。
“陛下,臣以为要战。只是这战也得拟出个章程来,由谁领兵,由谁殿后,粮草如何运输,士卒如何抽调?诸多问题,还要看朝中诸位大人商议。”
秦怀安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帮皇帝表了个态而已,这态还是皇帝逼着他表的。
作为天子近臣,必要的时候就是要拿来背黑锅,秦怀安长叹一声,只希望此战顺利,不然他可能就要连累家族了。
朝中又是一番争论不休,主战派势弱,但奈何皇帝支持,最后还是拍板决定了这事。
广宁侯秦怀安奉命总领军队,两个副将,一个出自张家,一个出自世代簪缨的钟家,顾顼则是被皇帝下令丢进军中作为一名参将,美名其曰历练历练。
顾顼在想他的好皇帝舅舅此时究竟在想什么?元孝帝以前一直压着他不准进军队,或许就是不想顾家继续掌控军中的权利,为何此时居然肯松口让他入军中?
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制衡二字了吧。
可是大敌当前,顾顼认为夷族此次绝不会轻易罢休,不想着如何打退敌军,光想着怎么打压自己人。
他的这位皇帝舅舅,气量委实有些小了。
知晓自己的父亲和未婚夫都要奔赴战场之后,秦婉面上并无过激举动,整个人还是镇定自若,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快要沉下去了。
尤其是想到顾顼上一世的结局是战死沙场,秦婉就忍不住害怕。她怕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只是秦婉知道害怕和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陛下的决定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改变的。她只能尽心为两人准备外出要用的东西,力图周全。
顾顼敏锐的察觉到了心爱之人的不对之处。
“婉婉,你有心事?”
“没有,看你的兵书去吧。”
大约猜到了秦婉究竟在担心什么,顾顼摇摇头,战场上的事,刀兵无眼,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毫发无损的归来。
然而无论是自小的志向,还是君命难违,他都必须要去战场.在这件事上,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