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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门口的碧笼纱帘一闪,一个纤细的人影走进来,容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何牡丹的唇。
“你们在干甚么?”容黛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神情疑惑。
“我们闹着顽儿呢,”容胭给何牡丹比了个绝交的手势,警告她不要瞎说话,甜笑着问道,“二姐姐,你今天不用“服刑”了吗?”
三个少女私下将容黛学规矩之事称为“服刑”,因为她不仅每天要练五个时辰的礼仪和针线,就连睡觉、吃饭、如厕都会被两个嬷嬷“偷袭”,简直苦不堪言。
两个嬷嬷还经常沾沾自喜地说:“凡为女子,惟务清贞。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好好的妙人儿非要培养成傻愣愣的泥塑木胎,不是“服刑”又是甚么?
“我把你上次从邹伯伯那里讨要的宝贝给那两个老货下了一些,她们现在为如厕之事争得不可开交,哪里还顾得上我。”
容黛语笑嫣然,说得十分轻巧,另两人先是愣了愣,然后便很不厚道的笑了,她们还因为笑得太狠,最后不得不叫丫鬟进来揉肚子。
“容二,那两个老东西当你是包子没错,可她们弄错了包子馅儿啊。”何牡丹倒在罗汉床上打滚,“你这性子,以后就算进宫当了娘娘也不会吃亏的。”
“我才不稀罕进宫呢。”容黛不屑地撇撇嘴。
“不进宫好啊,最好连远嫁都不要,这样咱们三个以后就不用分开了。你们说好不好?”
“我肯定没问题,”容黛杏眼斜飞,媚态毕现,“就怕有人不同意。”
“谁啊?”何牡丹一听就急了。
容黛不说话,美眸看向内间,朝窗户边努了努嘴,何牡丹这才发现窗边的黄花梨燕纹高脚架上放着一盆绿牡丹,但她的视线却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容四,你这幅画不是毁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一幅新的?”
这幅画不值什么钱,是容胭逛街的时候偶然淘到的,但她一眼就相中了。
波涛翻滚的江水之上,一艘乌篷小船在浪花间出没,艄公身子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但他仍牢牢握着桨,背影孤独又坚毅。不知为甚么,她每每看到这幅画,总有想流泪的冲动。
“不、不是新的,请人修补了一下。”容胭本想扯个谎忽悠过去,但在容黛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怎么都编不下去。
“这匠人的手艺真不赖,我记得这画上豁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何牡丹站在画前边比划边打量,“你把这个人介绍给我吧,刚好我爹有幅前朝名画要修补。”
“是个游方匠人,早就走了。”容胭顾不得姐姐的目光,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何牡丹“哦”了一声,不无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顿了顿,她忽然“咦”了一声,兴奋道,“你们来看,修补的地方有字。”
“你们说这人奇不奇怪,为甚么要在别人的画上写字呢?可惜这字实在太小,看不真切。”
“就你爱瞎琢磨,也许人家是无心的呢。”容胭紧张得满手都是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容黛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屋里有副玳瑁镜,是吴家从海上带回来的,我叫丫鬟去取过来,咱们一看便知。”
说罢不待其他人反应,她就扬声唤人,今天在外面候着的正是那天替容胭跑腿的雀儿,她一见有两文钱的跑腿费,话还没听完就撒丫子跑远了。
容胭着急又无奈,只能瞪着她的背影生闷气,心里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惩罚她,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玳瑁镜取过来以后,容黛跟何牡丹兴致勃勃地照着画上的字一个个念出来——
“思来来,念去去,如裁一条素,马立踟蹰,自有林中趣,别来春半,离宫生白玉,未信与,停又续,蹄穷不得逸。”
“唉,我还以为是甚么呢,原来是首诗啊,这字写得真好。”何牡丹忍不住赞道,容黛有些失望,她回头看了容胭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险些将她吓了一大跳。
“长欢,你怎么了?”她紧紧抓住妹妹胳膊。
容胭像个游魂似地呆呆站着,脸上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被她晃了半天才幽幽启了粉唇,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二姐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