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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英雄冢,燕兄要适可而止啊。”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留下燕回瞪着他的背影恨恨不已。他就说这厮哪有这么好心陪他吃花酒,敢情人家是有备而来,末了还不忘损他一顿。
出门时,他气呼呼地叮嘱老鸨:“刘妈妈,以后不许姓何的小子登门,他来一次我就闹一次。”
刘妈妈一改平日的低眉顺眼,一脸褶子都开出了花:“燕公子,若是往日奴家如何敢不应您?可今天不一样啊,何公子解开了我们四而楼楼名的谜底,他以后就是我家的贵客啦。”
四而楼开在汴河边几十年,大家都对这个名字好奇不已,但从未有人猜中其中含义,就连容行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久而久之,竟成了荆州城里的一桩“悬案”。
“真的?”燕回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比珍珠还真,奴家哪敢欺骗知府家的少爷呢。”
“何老三,我答应你,甚么都答应你。”燕回追赶着快要消失在街角的蓝色背影,扯着嗓子大吼。
*
掌灯时分,福王府乱作一团,太妃顾霓裳脸上乌云密布,她面前的地上黑压压地跪满了人,有王府三司司正,还有一众丫鬟仆妇,小厮随从。
“说,殿下到底去了哪里?”她的声音又重又尖,像刀剑划过砂石,大家知道她这是气得狠了,想到会面临的下场,无不吓得抖了抖身子。
“回禀娘娘,奴婢(卑职)确实不知。”
顾霓裳一拍桌子,挨个骂道:“你是长史,有劝谏监督之责,居然任由殿下私自外出,该死;你是仪卫司典仗,殿下出门居然不派人保护,该死;还有你清枝,我那么信任你,让你当殿下的司衣,你替他换衣服时也不问一声他要去哪里吗?”
“殿下若出了甚么事,你们统统都得死!”
众人被她骂得后怕,全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大癞儿见势不妙缩着身子往角落里躲,却还是被她命人拎了出来
“大癞儿,今天下午你在书房跟殿下说了些甚么?”
大癞儿仓皇抬头,朝长史迅速看了一眼,长史根本就不敢接他的视线,他只好咬咬牙,回道:“回禀娘娘,小的没说甚么,就是跟殿下说了些沿途见闻。”
他家祖籍天津宝坻县,一家人都在福王府当差,这次是打着回老家迁坟的幌子告的假,除了赵珝和长史,就连他自己爹娘都蒙在鼓里。
“混账,你真当我好糊弄?去宝坻怎么会带昌平的特产回来?”
“这……”
“说不上来了吧?来人,去找人牙子来,将他一家大小撵出府去发卖。”
“娘娘开恩呐……”大癞儿的娘跟妹子膝行到顾霓裳跟前连连磕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爹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朝他头上死命打去,直把他打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住手!”
大癞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就在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被打死时,手里拿着一物的赵珝从天而降。他紧紧抿着唇,神色愤怒而克制,手里拿着两根沾满灰尘的冰糖葫芦。
“王爷。”大癞儿泣不成声。
“你做得很好,去吧。”赵珝一把扶起他,对地上其他人挥挥手,众人如蒙大赦,恭敬又小心翼翼地依次退了出去。
顾霓裳的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说话的语气仿佛啐了冰:“你还知道回来?”
“娘,儿子有话跟您说。”
赵珝的一声“娘”准确而迅速地浇熄了她的怒火。
这一夜,顾霓裳屋里的宫灯亮到很晚。
13.打听
“珝儿,你随我来。”
顾霓裳美眸微闪,经过王嬷嬷身边时,冲她悄悄使了个眼色。王嬷嬷会意,待他们母子消失在门后便起身往外走,月影幢幢,将她的身形拉得又细又长。
赵珝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屋,视线首先落在外间西墙的一幅画上,那是父亲在世时亲手绘的。画中,母亲年轻又温柔,将小小的他抱在膝头,母子两个窃窃私语,不知笑得多开心。
十二岁以前,母亲总会指着这幅画跟他讲儿时趣事,恩封世子后他搬到外院,再也不曾出入她的卧房,当年熟悉而温馨的陈设,在如今的他看来,似乎太朴素了些。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香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