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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抬起眼睫,眉梢蕴尽风流。
“当初竟未给阿妍践行,实属遗憾,如此良辰美景,不若去亭□□饮几杯,既是为阿妍接风洗尘,亦是弥补当初的遗憾,不知阿妍是否愿意?”
司马妍心里愧疚,没有拒绝。
两人到凉亭,一名僮仆将酒并两个酒觞端上来,替二人斟酒时,王珩问:“阿妍这些年过得可好?”
“挺好的。”司马妍道,“能看到那么多秀丽山水,见识那么多风土人情,我很满足。”
两人于是聊起了各自的经历,得知王珩这两年先是出京任知府,后又去他叔父那任参军,再后就是西狄大军来犯,他带兵参战。
不可避免地,司马妍联想到了逼迫父皇的朝臣,哪怕他们表现得再淡泊名利,骨子里都是慕权的。
王珩跟他们没什么区别罢,哪怕司马妍想区分开,但不得不面对现实——王珩的履历是标标准准家族领袖的履历,相信不久以后,他就会手握至高权柄,背靠家族,跟阿兄合作或者争斗。
于是她话渐渐少了,话题结束,两个人安静了一会。
王珩一直看着她,见她双手捧脸,没有看她,眼神空茫,似乎走神了。
从前她听他说话,总是异常认真,如今却心不在焉,她在想什么,想萧翊么?
他脑中蓦然浮现适才看到的画面。
她站在青石板道上,额间海棠鲜嫩欲滴,似乎在邀君采撷,对面的人……他知道她会喜欢。
王珩缓缓问:“适才那人,是萧翊?”
司马妍一愣,点头。
“一路上,是他护送你回京?”
他知道这事?
司马妍抬眼看他,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看不出情绪。
她想起,牵扯到政事和姻亲,朝臣们总是异常敏感。
花园起了点风,夜风料峭,司马妍心也有些凉,收回视线,“嗯”了一声,第一次思考他说话的目的。
他为什么要提这个?他在试探她?
若他知道她想嫁萧翊,会怎么做?
正分神,突然感觉有什么靠近。她抬眼,对上他放大的脸。
近在咫尺。
司马妍思绪断了,离得那么近,他的五官清清楚楚展现,无一处不完美,肌肤如玉般细腻,甚至能看到细小绒毛,眼眸犹如深潭,引人窥探,却望不到底,眼睫根根分明,一眨一眨,他似乎在极认真地注视她。
鼻腔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前朝开始,玄学清谈盛行,佛教玄学化向上层社会渗透,逐渐兴盛,名士与名僧之间往来愈发密切,延续到大晋。琅琊王氏族中许多人笃信佛教,甚至有人出家做高僧。
王珩常与僧侣往来,偶尔会礼佛,身上便沾染檀香。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檀香气味,檀香本身有安神的功效,她觉得很舒服,只有杨皇后那的檀香气,由于经年累月地熏,味道太过浓郁,她觉得多吸两口就要晕死过去。
司马妍思绪飘远。
王珩又见她失神,眼睛微微眯起。她才猛地惊醒,后知后觉地意识她和他都快鼻尖对鼻尖了,猛地往旁边一挪。
王珩因为这个明显抗拒的动作,眼眸暗了暗,紧紧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司马妍僵硬地坐着。
王珩:“我很可怕么?”
司马妍摇头。
“阿妍坐那么远做什么?”
司马妍乖乖坐近。
而后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司马妍率先打破沉默,拿起酒觞,道:“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各自饮下。
司马妍:“好了,我回宫了。”不等王珩说话,转身离去。
王珩看着司马妍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视线,倒酒,一杯一杯地饮。
僮仆们屏声静气,心中忐忑,郎主不喜饮酒,现下却一反常态,应该是情绪极差,为什么?难道郎主喜欢公主?郎主在,嫉妒?
另一边,宴散,侍女白芍还未等到谢依,急得额头冒汗,见人陆陆续续出来,转身匆匆去找主母许氏。
许氏没见到谢依,依然在位子上等。
白芍快步上前,低头道:“女郎的衣裳不小心沾了果酒,去换衣裳了。”
许氏没多想。“去门口等罢。”
几人到门口,不多时,谢依回来,她的神色不大好,许氏问:“阿依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谢依:“刚刚喝了点果酒,头有些晕。”
许氏:“回去让人煮碗解酒汤。”
到宫门,碰见谢广。
谢广是谢依的堂兄,互相打过招呼,谢广走近谢依,小声道:“怎么了?见到阿珩,不应该高兴么?”
前几日,得知王珩回来,谢依就拜托他寻个机会,让她和王珩见一面。
这些年,每每叔婶给谢依说亲,谢依都一副伤心欲绝,深受打击的样子,叔婶怕刺激到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