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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7

      来吧,最后一面,不必再顾虚礼。”永平帝道。
    林咸这才起身。
    “你扪心自问,朕这些年可曾有亏欠你,亏欠静妃的地方?”事发这样久,永平帝才有机会问出这一句。
    林咸热泪盈眶,无颜面圣:“是罪臣不知好歹。”
    “当年你为我出生入死,几遭身陷囹圄,自救不得,我从不曾忘。”讲起当年的事,永平帝稍缓和下神色,但须臾,便又一脸的冷意,“可是你!欺上罔下,一手遮天,竟不顾朕如此。想想你这些年所做的事,可有一件是能对得起朕,对得起天下众生?”
    林咸不敢言语。
    永平帝指着他鼻子好一通骂,直至将自己心头这些年积压的怨气发泄完才停下。林咸一夕之间变得好生苍老,佝偻着背,头仿似沉得抬不起来,万钧之力压在他背上,不堪负重。
    永平帝心底自有怜悯,但同时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快感在。他叹了一口气,忽然就索然寡味。他不想再去看他:“如今再提这些也是晚了,若你不曾骗朕,朕答应你的事自是会作数。”
    林咸再拜。
    这一次永平帝没叫他起身:“朕会让人赐你一杯鸩酒,你体体面面地自行了断,毕竟身首异处的场面不好看,就当是这些年你同我最后的情分。”
    第107章 、107
    林咸叩首恭送, 永平帝却再没回头看他一眼。
    将剩下的事交托给谢司白后, 永平帝就先离开。长夜的路不好走,谢司白站在原地一路目送马车远去, 方才收回视线。
    春日将一早备下的毒酒端来, 谢司白命人留守天牢外。
    牢狱底端阴风阵阵,悬挂两侧的火把也随风摇曳, 映出诡谲奇异的幽光。林咸倚墙坐在地上,垂着头,枯草一般的乱发遮住眼, 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春日将托盏放下,退在栅门外,身形隐在暗处。
    一时之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咸慢慢抬头, 火光映在谢司白身上,忽明忽暗。林咸头一次见他那年, 他才十五六岁, 跟着谢赞入了宫。那时的他还很不成气候, 有着谢赞在旁, 任凭是谁也注意不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一晃七八年过去, 少年的青涩之气尽褪,初见锋芒, 有时想想, 竟像是隔了很久。
    “动手吧。”林咸嘴唇翕动,眼神空洞麻木,已然是接受注定的命运。
    谢司白却未动, 他噙着一抹笑,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狼狈落魄的死囚,眼眸深处是不见底的冷漠:“真想不到,林大人竟也有这一日。”
    闻言林咸眼中才泛起几分波澜,他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东西,我林咸再不济,也曾有过万人之上的光景。区区青云轩,连官制都不入,替他做尽腌臜事,却是走狗都算不上,也胆敢讲这样的话!”
    林咸骂得难听,谢司白却不为所动。他笑了笑,四两拨千斤:“走狗的名号,晚辈自是不敢与前辈相争。”
    林咸攥紧了拳头:“你!”
    谢司白风轻云淡:“我今日,除了送前辈一程,还要清算清算这些年我们之间的旧账。”
    林咸哈哈笑了两声,笑里带着恨意:“我自来没有同你们青云轩过不去,一直都是你同我过不去,我林咸落拓至此,有你青云轩一大半的功劳,竖子当道,你还有脸同我讲?!”
    “不错,前辈至此,多半皆是青云轩所为。”谢司白笑道,“当年你同氐族有所来往,是我托人引荐的。若不然,前辈与氐族打了多年的仗,早是生死之敌,他们的人如何心甘情愿听任前辈差遣
    ?”
    林咸原本指的是谢司白查办他多年罪证一事,却不想他一出口竟是这样一桩惊天秘闻。
    林咸大惊,一口气吊上来:“你……”
    谢司白垂下眸,接着道:“国库也是我故意让人在你面前放出了漏子。我原以为要很费一番功夫才能让前辈上钩,却不想前辈这些年胃口大得很,一见着银子竟是命也不顾了。还有画舫与逼宫一事……”
    谢司白笑着看他:“那应当是茂先生的功劳。”
    徐茂也是他的人!
    一阵头晕目眩,林咸差点当场被气昏过去。他指着谢司白:“你我何冤何愁?如此费尽心思,竟是多年布下的局!”
    “这句话前辈该问自己才是。”谢司白敛了笑,冷冷觑着他,“十二年前我曾同你说过,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必在你身上讨要回我曾失去的东西。”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
    东宫谋逆案,陈白两家人。
    只有一个可能。
    林咸不可置信:“你,你是白家的那个……”
    “前辈好记性。既如此,应当还记着,我阿姐是如何死在你手里,而我又是如何被你送去了教坊司。”谢司白说这话眉头都不皱一下,火光照在他面容,摇曳中晦暗不明,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却浑身不染血迹。
    林咸当然还记得,十二年前是他带兵去抄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