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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眼睛里的灵气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也只能模糊地发了一个喉音。
她这么聪明,他想,其实是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吧。
……
他想带她去江南。
沈婉儿走得有些累了,跟着买了一个河灯,但没有写愿望,只是随手就放进了河水里,看它流光妍丽地飘远,给河水添了一点明艳。
言冰云站在她身边,见她始终勃勃的精力,开口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沈婉儿惊了:“你说你会处理好我的事,现在却问我要怎么办?”她不可思议指了自己的鼻子,“如果你尊重我的选择,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逃走?”
“你是北齐要犯,逃走也会被人追杀,而且我们做了保证,要把你带回庆国。”言冰云的确这么想,所以也这么说。
“现在为什么又问我?”
言冰云一梗:“觉得你,不该被锁着。”
现在想来,她将那朵桂花比喻自己简直是无比贴切,她爱自由,行止由心,这让她活得自在舒心,就像现在,她的笑是真实的。
“你这么问我,我肯定要走啊。我至今活着也没个目标,总得先要搞清楚为什么活着。”
即使猜到了这个答案,言冰云依旧心里一抽。
沈婉儿捡了个石子打水漂:“你去了江南,想来是打算放我了?”
“我舍不得。”
立马,干脆,毫不拖泥带水的。
“你对我感情应该没那么深,但我舍不得。”
沈婉儿动作停了。
他这话不仅挑明了关系,而且一针见血。
这些天她一直躲着他,不是明着躲,他的心意十分明显,她不得不在他表露的时候含糊过去,原因也如他说,她并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深到足够支撑她在这世界扎根。
她活着还没动力,但动力不该是一个男人。
一方面,她跟沈婉儿共情部分很强烈,她的身体至今还存留着对言冰云的反应,比如关心他的安危,这让她很难分清自己多喜欢他。另一方面,她的思想是现代的,并不觉得仅仅靠喜欢就能把终身大事谈定,三观,性格,背景和未来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她跟言冰云很处的来,但时间还是短。
沈婉儿叹了口气,心道怎么不偏不倚就是这个男人,转过身来对言冰云说:“但我真要走,你是拦不住的。”
“……嗯。”极低声。
沈婉儿深刻地想了想,言冰云紧张她的选择,却见小姑娘背着手沉吟很久,突然来了一句:“当间谍是不是很苦?”
“?”
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
沈婉儿又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
她踮着脚吻他。
挑逗般的,一触即离。
却又不完全离开,离着几公分,轻轻咬下他的上嘴唇。
星星掉在她眼睛里,她眼里有他。
第三次触碰时,他终于克制不住,拉着她的腰,凶狠地寻过去。
他们在飘着河灯的岸边拥吻。
对面酒楼挂着的灯笼红,晕染在她唇上,他想把这红色揉碎。
月光如练,照进他眼睛里。
沈婉儿想,言小公子,原来也是渴光的。
他不清楚吻了她多久,但几乎每次都是稍稍分离就忍不住追过去。
最后还是沈婉儿推开了他,瞪他一眼:“快肿了。”
言小公子深知自己多失态,只得略尴尬地放开她,他喜怒不形于色,旁人见他仍是一张面瘫脸,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的多乱。
“回去吧。”沈婉儿先走一步,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了。”
言冰云抬头看她。
逆着月光的女孩背着手,弯着眼睛:“明天带我下江南吧,我想去。”
“好。”
长身玉立的公子温柔地被她牵着手,重复了一遍:“好。”
☆、番外
六月总是多雨。
京都下了一夜的雨,鉴查院前的青石板被洗得湿滑,石碑被浸成黑色,唯有匾上的三个大字依旧雄厚遒劲,字边流下来的雨水比血水更粘稠。
言冰云站在陈萍萍身边,听这老人下达鉴查院全体上下都不行动的指令。
清俊的公子皱了眉头,思虑再三:“陛下出行大东山,乃是他人生乱的绝好机会,鉴查院此前接到消息,东夷城四顾剑和北齐苦荷,近期都在庆国出现过。”
他话里担忧意味明显,很显然已经明白敌方的意图。
陈萍萍把膝盖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一副毫不担心的表情:“你既然知道,陛下能不知道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搭在膝盖上,侧脸朝向言冰云:“冰云,鉴查院年轻一代里只有你跟范闲能担大任,你比范闲冷静得多,该知道鉴查院对我们这些人有多深的意义。”
言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