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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认并没有太多过人之处,值得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
    再者说,自徽州开始,这背后的组织屡屡出手,耗费了许多人力与财力,却都未能伤她性命。哪怕是将来某一次能够置她于死地,夺得她全部的家产,也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是寻仇吗?
    宋沅有些迷茫。能够请得动这样神秘而强大的组织,究竟会与她有何不共戴天之仇?她怎么会得罪了这样的人呢?
    这件事情似乎远非表面所见到的这么简单。
    宋沅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苏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察觉到他一向清澈如山涧般的声音此刻染上了几分喑哑低沉,宋沅连忙凑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手中书卷。
    永寿元年九月庚寅朔,日有蚀之。
    夫至尊莫过乎天,天之变莫大乎日食。日者,乾之道也。
    今日有蚀,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
    县有孺子歌曰:女主治,日有蚀。可怜凤鸾鸣,了了不得生。
    宋沅的目光僵在那句孺子歌上,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记忆中那些真实的刀光血影,还有近日来诡异可怖的噩梦,在这句孺子歌面前,都显得有些苍白逊色。
    永寿元年九月,她还是朝中呼声最高的储君,人生看似一片坦途,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日后的人生剧变还没有一丝预兆。
    她当时所居鸾鸣宫,曾也是母亲被封为大吴皇后时的寝宫。
    凤鸾鸣代指的是她,也是母亲。
    而在一切阴谋和博弈都未曾露出水面之时,连博弈的双方,母亲和秦远都尚不知道事态会发生到何种地步。
    对于她与母亲的死,还有对这个国家未来国运的谶纬,却都已然被人写好了。
    经由一群单纯不知世事的孩童口中传唱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县志的记录有参考。
    ☆、第四十六章 孺子歌
    “许是秦远当年布的局。”
    苏珩将书卷合上, 面上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握着书卷泛白的指节泄露出了他真实的情绪。
    “当年秦晗曾与陛下说过,秦远勾结大宗伯, 令春官在民间散布谣言,便是如这孺子歌一般, 说日食是女帝夺权,上天降罪之象。”
    秦晗这个名字曾经于宋沅来说再熟悉不过, 但后来的十余年间,她却从未再次听闻。此时听来,竟然恍若隔世。
    她想象不到, 那个记忆中异常循规蹈矩、谨言慎行的少年会做出如此忤逆他父亲的事情。
    苏珩看到她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知道她是为这个名字有所触动,于是摇了摇头, 温声道:“我虽不愿承认, 但秦晗, 对你的确倾心付出。”
    宋沅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连忙道:“我, 我看倒也没有这般严重。的确, 他少时曾多次提点过我, 其中有多良苦用心我是懂得的。现在想来,他的许多观点的确没有错,但我亦是对的。不过, 我们两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在乐平公主最后的几年中,我与他的相处实在算不上愉快。”她笑道,“现如今他也应是而立之年了吧,肯定早都娶妻生……”
    她的话才讲到一半,便噤了声。
    因为她忽然想到, 在姜褚登基后的第四年,那时尚在西域的她便听闻秦远失势,被免去了相位。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便看到苏珩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一双桃花眼敛了笑意,长长眼睫遮去了眸中的神采。
    他低眉看着手中那卷书,语调有些唏嘘:“他不会有而立之年了。在乐平公主薨逝后不久,秦晗便也去世了。”
    宋沅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苏珩说了些什么。她的脑中嗡嗡直叫,伸手扶着一旁的书架才稳住身形,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苏珩抿了抿嘴唇,白净的面容上被月光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听闻,他在秦远携百官声讨你之前便挨了一顿鞭子。后来重伤未愈,他又强撑病体写了一封奏疏,是当年朝中唯一站出来为你讲话的人。再后来,他忧思过重,身体一直都不大好,第二年春天死在了秦家别院。”
    宋沅的眼前模糊成一片,像是隔着水和雾看过去,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幼时总是随着父亲入宫来见她的那个小男孩了。
    记忆里年幼的秦晗会带来一些皇宫里没有的新奇话本,坐在鸾鸣宫院子里那株合欢树下的大石头上念给她听。小小的秦晗虽然衣着端庄正气,但两条小短腿总是垂下来晃啊晃啊的。
    其实年幼时的相处,还没有到后来那般话不投机的地步。
    那时她的父皇才驾崩没有多久,母亲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混乱的朝廷,弟弟尚且年幼,宫人畏惧她,没有什么人同她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