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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出一点半点,大部分人却是一头雾水,只暗暗在心里警戒自己,一会回去可得好好打听保春殿的事。
听芙晕晕乎乎被那个机灵的小太监送到门口,又被拉着说了会吉祥话,才晕晕乎乎地朝保春殿走去。
步子由犹疑迟钝慢慢变得平稳矫健,最后干脆小跑起来。
再说景福宫的两个宫女将膳食提回来,交予太妃跟前的大宫女后,就走了出来,挑了个较为僻静的角落继续路上的话题。
“哎,你说,膳房管事为何这么巴结保春堂的?”
“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缘由。”
“这保春堂就住了两人,一个是不受宠的太嫔,一个是养在太嫔膝下的孤女,有什么可值得他巴结的?”
“这就不知晓了,不过甭管是因着什么,肯定越不过咱们主子来,没看管事公公只吩咐了个小太监伺候,对待咱们宫,是亲自伺候的。”
“是这个理。”两人对视一眼,嘻嘻低笑。
“咳咳!”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咳嗽,唬得两个宫女立即低头请了个安,迅速扭头跑了。
毕嬷嬷掀了帘子进到屋里,太妃正在喂五皇子吃饭,矮桌上摆满了膳食,她立在旁边,端正严肃,一声不吭,待太妃用过饭,让人领了五皇子旁边去玩,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凑上前,在太妃耳边轻声说了刚刚从那两个宫女那里听来的事。
太妃正在拭手的动作顿住,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动作,缓缓擦干净每根手指。
她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眼里的复杂情绪,就在毕嬷嬷觉得没下文时,她低低呢喃了句话。
毕嬷嬷年纪虽然大了,但耳不背眼不盲,依稀仿佛听到“四皇子”一词,她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童声稚趣的五皇子。
那边,听芙将早膳拿回去,盛盏上前,小心拿开饭盒盖子,看见里面的精细饭菜,小小惊呼一声,“呀!”
卷碧和听晴正在伺候柴未樊净手,听见她这声“呀”,一边把水盆放到一边,一边留个人擦拭水珠,然后探头看那个食盒,同时问:“怎么了?”心里却是想,别不是又降了一个层次,若真是如此,那她们就是泼出脸皮不要,也要去膳房问个明白。
听芙收住惊讶之色,一一点出菜样,“清焖莲子,香酥闷肉,丝瓜卤蒸黄鱼,醋溜黄瓜,梨花豆腐汤。”边说着,边把菜都摆了出来,再加上膳房孝敬的藕粉桂花糖糕,姑娘这顿早膳可就两素两肉一份汤另加份糕点,跟往常相比,不只是变得丰厚,还超了份额。
众人皆目瞪口呆,然后齐齐看向听芙,问:“听芙,这是怎么回事?”
听芙立即就将膳房的事说了,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还有些茫然不解和飘飘乎的怡然自得。
听完,柴未樊罕见地沉默了,旁边立着的盛盏和卷碧二人也半是诧异半是惊喜。
盛盏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对柴未樊说:“莫不是娘娘去打点过了?”
这是后宫受冷遇妃嫔的常见之道,想要吃得好就得用银子打点膳房,收了银子,膳房自然会好好孝敬一顿,盛盏率先想到这个也是无可厚非,她们常年跟着她,没机会也没心思打听外面发生的事,所以万万想不到其他,只以为是娘娘心疼姑娘清苦,所以特意提前打点过了。
但柴未樊知道,不是那样的。
不说姑姑失宠后,柴府已经断了对宫里的银钱供给,姑姑手里本就没什么银钱,就是有些零花银子,她也只会给柴未樊攒着当嫁妆,不会用在这等小事上。
柴未樊脸上没有任何喜色,甚至还有几分沉重,看她这样,几位贴身丫头不禁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观望她。
过了会,柴未樊回过神,见她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忍不住笑了,随后端起桌上那盘香酥闷肉递给盛盏,说:“你们也下去用饭吧,不用在这里伺候,这盘焖肉就给你们添菜了。”
几位面面相觑,随后齐齐福了个身,告退了。
待她们出门后,柴未樊看着矮桌上几盘精致的菜肴出神,过会,又望向窗外,听芙不理解膳房管事的态度,她却是一清二楚,本来还对心里那个念头有所怀疑,现在算是彻底信了。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有对此事的巨大震惊,她一直以为紫宸殿那位只是小病,没想到……
只能说世事无常。
还有对四皇子此人的复杂难言,他们见面的次数着实不多。
虽然四皇子自幼在姑姑膝下长大,但等四皇子至七岁就被先皇挪去了皇子所,此后先皇不知因何故在后宫大发雷霆,不许后宫嫔妃过于干预皇子的事,姑姑本就不是四皇子的正经生母和养母,加上当时已经失宠许久,自然就无法再公然与四皇子亲密。
再加上四皇子九岁时,先皇猝然去世,去世前下旨二皇子登基,三皇子和四皇子搬去庆林园读书知礼,无旨不得回京,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去年三皇子搬出来,被皇上封为明王,赏赐了府邸,只有四皇子还留在庆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