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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位头发盘在脑后,只斜斜插了根木簪子的妇人。
双目紧闭,面目平和,无声呢喃《大般若经》。
稍顷,一位嬷嬷悄么么地走进来,恭身站在她旁边,双紧握,放于身前,恭敬站好。
妇人睁开眼睛,淡淡暼了她一眼。
嬷嬷忙上前,小声禀报道:“启禀娘娘,惠太妃来了。”
妇人不语,面上却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来,半晌,她长叹一声,放下,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罢了,都是为了小一辈。
她转眸,“请进来吧。”
妇人换了身衣服,妆容未变来到正殿,惠太妃忙起身,朝她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坐到上首,微微探,“不必多礼,坐吧。”
惠太妃却没坐,反而朝向她,正经跪了下来,螓首低垂,露出恭敬顺从。
看见她这个样子,太后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惠太妃抬起头,苦笑,“闻听太后娘娘十分宠爱家里一个侄女儿,臣妾对樊姐儿的心与您对待自家侄女的心是一样的。”
想到蕊姐儿,太后的表情稍显温和,又想到蕊姐儿和樊姐儿关系不错,她心里更加柔软,只是事关朝廷社稷及太皇太后,便是她也无能为力。
前头,邓姑姑与二公主已先后来过,对比,她只能道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无奈道:“哀家也很喜欢樊姐儿,只是这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下令的,你来求哀家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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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前,方秋南苦着脸走过来,对站在这里一整个下午的皇上说:“陛下,主子正在闭关礼佛,实在不方便见您。”
昨个站了一整个下午,晚上站至半夜,今天又站一下午的皇上,此刻脸色苍白,嘴唇上面胡子拉碴,嘴皮干裂,一副虚弱仿佛随时会昏过去的模样。
但他眼神坚定,双眼迸发出强烈不服输的光芒。
方秋南与他对视上一眼,心被剧烈震撼着。
皇上淡淡收回视线,“那你就去转告祖母,孙儿愿意等到她闭关出来的一天。”
“唉。”方秋南叹了口气,心里实在心疼,转身进了殿。
皇上身后站着许顺达,上托着个托盘,长时间维持这个动作,都要酸掉,自从皇上登基,他再也没干过这种重活。
他悄悄活动了下酸麻的腕,顿时龇牙咧嘴,好酸爽!
慢慢靠上去,悄声:“皇上,您长时间在这里候着也不是个事,不如派个太监在这里守着,等太皇太后出关了,立马通知您。”
皇上抿着唇,没吭声。
“皇上,您身体为重啊。”
继续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得,白说了!
许顺达退后一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龇牙咧嘴。
不知等了多久,正殿的大门终于被打开,方秋南缓缓走过来。
“陛下,主子请您进去。”
皇上抬起眼,双目奕奕,下一刻,他抬起脚,大踏步朝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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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姑母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柴未樊不知情,却也能猜到,肯定是为她求情去了。
大家都奔波的时节,她却无事可干,心里顿时涌上烦闷。
她站起身,听晴和听芙立即跟过来,目光殷殷地望着她。
柴未樊瞧见,心里顿时一叹,自从知道太皇太后让她归府的消息后,听晴和听芙便时时用这种依依不舍,悲痛难以的目光看着她。
自她入宫,听晴与听芙便伺候在她身边,细数数,竟有个年头了。
在她心里,她们早已和盛盏,卷碧一样,俱是她离不开的身边人。
心里一痛,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们的目光,转身朝外走去。
即使舍不得又能如何,她出宫根本没资格把她们带走,她只能说给姑母,让她给她们挑个好去处,也当全了她们这段时间的主仆情。
走出永和宫,不知不觉来到保春殿外。
殿门紧闭,无人守候,门外挂着两挂熟悉的红灯笼,柴未樊怔怔地站在这里,仰头观看。
她在这里度过了初进宫那几年。
其实在她心里,这里才一直是她宫里的家,永和宫虽大,虽辉煌,但总给她浮光掠影,水月镜花般的不切实感。
良久,她轻轻收回视线,转身,挪动脚步,继续朝前走。
这边才是她最熟悉的场所,在她荒芜于后宫,悠闲度日的时候,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条宫巷里来回晃荡过整整载。
过了会,来到金桂苑,这里也是她曾经最爱逛的地方。
秋月未到,桂花树不曾开花,但枝叶生嫩,点翠弥开,无数其他花儿竞相开放,也十分美丽。
她沿着金桂苑,缓缓行走。
“柴姑娘。”
柴未樊转过身,看到来人,十分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