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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实在狠心。
“我知道你对我好。”鱼郎幽幽道,“可就算你帮我去找她了,会有用吗?”
朱弦一下子泄了气:是啊,就算她去找周夫人,和她理论了,又有什么用?如果她疼爱鱼郎,就不会这么对他;如果她根本不在意鱼郎,去找她,也不过再证明一次她对鱼郎的轻忽,让鱼郎再伤一次心罢了。
说到底,这不是有理没理的事,而是看周夫人心里有没有自己的儿子。照这个样子,就算她能把周夫人说得哑口无言,又有什么用?鱼郎还是注定要伤心的。
莫非就这么忍气吞声了?朱弦冷笑,现实中有时不得不屈服也就罢了,在这不知是真是幻的地方难道还要再受这种窝囊气?就算她不找周夫人理论,也没理由要留在这个简陋黑暗的屋子里乖乖受罚。
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睡不足,吃不饱的滋味了。
朱弦道:“不管这些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点东西填肚子。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吃的吗?”
“这里没有吃的东西。”鱼郎顿了顿,弱弱地劝她道,“忍一忍就过去了,明日一早会有人送饭的。”
朱弦惊讶:“你怎么知道?”
鱼郎没有回答。
朱弦反应过来:“你不是第一次被罚了!”
鱼郎喃喃道:“是我不乖,老是惹娘亲生气。”
朱弦心中更气了:这么乖巧的孩子,周夫人怎么忍心这么对他?她在床榻上来回走了几步,下了决心:现在在鱼郎身体里的人可是她,不管怎么样,先找点东西填饱肚子,不然岂不是白白挨饿了。
她跳下床,匆匆穿上鞋,跑到门前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果然从外面锁上了。她目光向四周梭巡,落到半墙高的一面小窗上。
朱弦走到窗前,比了比。窗户正好在她头顶上方,对成人来说不算高,可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真可称得上高不可攀。
估计关鱼郎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窗户只是虚掩,并没有锁死。
朱弦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动静,外面静悄悄的,显然没有人看守。她微微一笑,活动了下因饥饿有些发软的手脚。
“你要偷偷跑出去?”鱼郎失声道,“娘会更加生气的。”
朱弦不理他,将鞋子穿牢,碍事的衣服袖口和下摆扎好,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发力向前冲去,跃起。
她跳了起来,手攀到了窗沿,正要发力翻过,却后继乏力,手一软,再抓不牢,扑通掉地。
屁股狠狠掉落在地,一阵疼痛,幸好下面是泥地,臀部又肉多,没有摔坏。
鱼郎同时在她脑海中一声痛呼。
朱弦鄙夷道:“你还敢叫疼,你这个身体连爬个窗户都力气不足,太不中用了,你还是不是男孩子?”想自己在这么大的时候,爬树摸鸟,骑马射箭哪样不行,现在凭着她做这些动作的丰富经验都不能顺利翻窗,可见这个身体废材到什么地步了。
鱼郎不服气:“谁家好端端的小郎君要学爬窗的?”
朱弦冷嗤:“就算不爬窗吧,你们家武将出身,骑射总要懂一些的吧,你会吗?”不是她小看他,他要会这些,就不至于力弱至此了。
鱼郎不反驳了,底气不足地道:“我,我不会。”
他出言示弱,朱弦倒不忍心再嘲笑他了,毕竟鱼郎还是个小孩儿,只不过她运气不好,偏偏困在这个小孩儿的身体里罢了。
肚中饥饿难忍,唯一可以出去的一条路就在眼前,她却愣是没法子出去。她不由有些焦躁:有什么办法可以短期内快速增加鱼郎的气力吗?
朱弦皱眉苦思,一道灵光忽然从脑海中划过。只是,那是师门不传之秘……她有些犹豫。不过,是在梦中,应该不妨事吧,而且,反正她醒来也就全忘了,可以当这件事不存在,她颇为心虚地想。
就当做件好事,帮帮鱼郎了,毕竟饿肚子的日子可不好过。
她一贯是个想到就做的性子,当下回到床上,盘膝坐下。
“你要做什么?”鱼郎疑惑不解的声音响起。
“别吵,”朱弦正心虚着呢,没好气地挡住鱼郎的话头,“待会儿要是因为你的打搅让这身体出问题了,可别怪我。”
鱼郎被她吓住,果然乖乖地一声不吭了。
朱弦这才开始闭目导气。
鱼郎的身体废材,力气弱,只有通过锻炼才能改善,短期内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她有个临时替代方案:就是用鱼郎的身体修炼她所学的内家心法,虽然一时改善不了鱼郎的体质,但内息运行,至少可以稍微增加些力气,缓解饥饿,减少因此产生的脱力,并且增加对身体的控制力。
运气几个周天后,因饥饿产生的眩晕脱力感果然大大减轻,朱弦活动了下手脚,感觉身体也更轻便了。
依旧是重复刚才的动作,后退、发力、加速、跃起。这一次,她顺利地攀上了窗,跳进了窗外的花丛中。
夜已深,星月无光,廊下的薄纱灯笼发出微弱的光线,将一切都照得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