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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泪痣

      “瞧不起谁?想当年我也是勾栏院的常客,唤过的公子比你叫过的姑娘还多呢!”陆千凉反驳道。
    沈言璟沉默,定定的望了她半晌,突然扑哧一笑。
    “本王拿到的情报里千大小姐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子。怎么,是本王的线报错了?”他手臂用力,翻过身去躺在了她身边,扯了被子来将她裹了个严实:“放心吧,本王说不碰你就不碰你,好好的姑娘家,总不能未成婚便毁了清白不是。更过些时日选个好日子,我进宫请一道赐婚的旨意下来,做王妃的俸禄还不少呢。”
    他顿了顿,又道:“别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陆千凉道:“国库的钱不就是你沈家的钱,沈家的钱不就是你的钱?银子对你来说,不就是换了个地方存着而已么?”
    沈言璟摇头:“那可不一样,成了婚之前我们是一家,待你我成了婚,就是咱俩是一家了。将国库的银子捞到兜里这件事任重而道远,日后咱们归隐,总不能守着空锅吧。”
    陆千凉将他这话在心中嚼了嚼,没毛病啊。
    齐王府的床榻不小,床上置了一床供人夜间休息时盖着的被子,里侧还置了一条挡住墙壁,以防寒凉的薄被。
    以前,二人躺在一张床上时,沈言璟为了赖在她身边,可是打定了主意死皮赖脸的不叫侍女多抱来一床被。今日他倒是难得的良心发现,将一整床被子都让给了她,自己去扯床脚的那一床盖了。
    陆千凉将被子的边沿掖在自己的下巴下,侧过身子仰起脸望着那人,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指尖点了点他眼角的那颗泪痣问道:“你还不曾告诉我,这颗痣是怎么来的?”
    沈言璟自己也触了触,顺势将手臂枕在后脑后:“还能是怎么来的?天生的。”
    陆千凉噎了一噎,只听沈言璟又道:“我若是说哭出来的,你信么?”
    “先帝?”她问道。
    沈言璟摇头:“不是,你可以猜一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昔年齐王离开折剑山庄时,眼角处还没有这颗泪痣,后来她嫁了沈季平,二人政见不合,见面的机会便也少了,她倒是真没注意到他这颗痣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陆千凉将所有可能的人物猜了个遍,就连昔年她难产而死的母亲也猜到了,可沈言璟一直摇头。她嘴唇张了又合,终于还是问道:“你玩儿我的吧。”
    沈言璟挑了挑眉,也侧过身子来看她。
    少倾,他展开手臂,将陆千凉这只被茧拥入怀中,笑问道:“你尚在千府的时候,可曾听说过本王同哪个女子有过绯闻?”
    陆千凉嘴角一抽,不由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她伸出手臂来掰着手指头数道:“那可就多了。勾栏院的朝霞姑娘,晚间见过的彭三夫人,西巷丈夫离京的顾小姐……莫不是被这些姑娘们的夫君咒出来的吧。”
    “就你话多!”沈言璟屈指敲在她的头上,数落道:“再猜,绯闻传的最难听的那个。”
    陆千凉咬着指甲盖沉吟半晌,一拳敲在掌心,说了个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的名字:“莫不是宁王妃?”
    沈言璟满意的点点头:“朽木亦可雕。”
    若不是躺在床上,陆千凉估计自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坊间都传齐王沈言璟觊觎宁王正妃,奈何宁王情深,爱王妃良多,从不肯休妻。可这是向来是市井里捕风捉影的传言,就连三个当事人都听着可笑。难道,在沈季平爪牙……势力伸展不到的地方,她已经被传成了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荡妇了么?
    陆千凉紧忙摇摇头将自己这个可怕的猜想压下去,昔年她尚且是宁王妃时,沈言璟对沈季平刻薄,但对他还是说得过去的。先帝还在,齐王尚未摄政的时候,还是会跑到宁王府送两筐桃子,找她二人喝一喝酒的。
    只是后来幼帝即位,二人政见不和,走动的便也不勤了。也难为了沈言璟,往常可以走正门的金贵王爷,后来再寻她就只能爬院墙。三番五次下来,竟被一干吃闲饭的侍女传成了宁王妃与齐王偷奸。
    对于此事,陆千凉可真是冤枉。沈言璟翻过来时沈季平都是在场的,唯有她小产,沈季平离京的那段时间是独自见面,还是将侍女都给迷倒了的。
    所以说,坊间捕风捉影的传闻全都是不能信的,沈季平这绿帽子戴的也极为名不副实。
    陆千凉干笑了两声,望着沈言璟那双黑若盲的瞳,弱弱的道:“王爷骗我的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宁王妃生的美,还不准我一亲芳泽了?”沈言璟反问道。
    陆千凉觉得自己有点儿虚:“王爷一定是骗我的,宁王妃那么耿直中正,谦和守礼……”连她自己都有点儿惭愧了“德艺双馨的奇女子,怎会与小叔做出这种事?”
    “唔,像咱们这样躺一躺而已,又没做别的。”沈言璟道:“你很了解宁王妃?”
    陆千凉道:“还好吧,听师傅讲起过。”
    沈言璟道:“那便是了,陆千城那个妹控,断不会说她妹妹一个不字的。”
    陆千凉撑起身子,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脯。她手忙脚乱的掩住,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问道:“那跟你这颗泪痣有关系么?”
    沈言璟将她拉到怀里一阵揉捏:“都说是哭的了,不信做什么还问我。”
    “到底是我师姐,一个人在这世上茕茕孑立,还有个欺骗他的丈夫。本王若是不哭一哭她,可就没有人哭他了。”沈言璟道:“怎么样,这个理由够让人信服么?”
    陆千凉果断摇头:“我觉得王爷不是这样的善男信女。”
    沈言璟又笑:“本王少了个打击沈季平的招数,心中不忿夙夜难寐,痛哭流涕以生泪痣,这个理由可以了么?”
    陆千凉又要说什么,却被那人三下五除二的塞回到锦被之中,团成茧丢到了床角:“好了,现在阖上眼睡觉,明早要起不来了。”
    陆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