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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她觉得自己看到好看的事物就迈不开步子的习惯,简直成了印刻在身体里的本能,是除了“说话、写字”以外另一件不受失忆影响的习性。
也不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到底经历了什么,对“美”的执念如此之深。
这得改改,温晚亭方才没觉得什么,但现下却对那位记不起样貌的未婚夫有了些许愧疚。
她想想自己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楚离,见到外男时会避嫌,那便不管那外男是不是长得如同谪仙一般风姿卓越,她都应当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她这般想着,便这般做了。当下脚尖一旋,金丝薄烟的裙裾携着风光华流转,扬起的青丝发梢都透着股跃然灵动,足下不停,健步如飞地往回走。
刚想上前的楚离:……?
作者有话要说: 楚·钢铁直男憨憨追妻火葬场预定·离
☆、第六章
温晚亭走得目不斜视两脚生风,苦了春铃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边跑边喘,边喘边说:“小姐,您走这么快做什么?”
她复又急跑两步,再停下来喘两声:“您莫不是在避嫌?”
温晚亭一听,走得更是脚不沾地。也不知是不是从前惹是生非后开溜的多了,她也微微惊讶于自己这双瞧着不甚纤细的腿,竟能迈出如此琐碎又急速的频率。
春铃追是追不上了,只能在原地瞧着那身影,试图最后挽留一把:“其实您与楚王殿下已然订婚了,整个京城无人不晓,当下说一两句话,也不打紧的。”
温晚亭一个急停没停稳,又往前趔趄了一步,才猛地回头:“那是楚王?你不早说?”
春铃这才想起来,自家主子每日都会清空的记忆,就如同那滚滚长江东逝水,留都留不住,压根就记不得楚离的样貌。
好在温晚亭并没有真的怪她,事实上她也明白自己生了这怪病实在怨不得谁。
她在脑中将楚离的模样细细回忆了一番,若说方才惊鸿一瞥,瞥得极为心虚内敛,那现下回忆时,则是忆得理直气壮。
从他玄青足履上的暗纹,到镶碧鎏金冠上的羊脂玉簪,一点一滴在心中刻画细腻,熨烫妥帖,方才喟叹一声:“早知是他,方才就多看两眼了。”
老天爷总喜欢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人来个惊喜,或者来个惊吓。
譬如温晚亭刚刚在抱憾未能将楚离看得更真切些,真切到将他每根头发丝散开的弧度都印刻在仅有一日的记忆中,老天爷就立马将人送到她跟前。
应验之快,令她脸上的表情在惊喜与惊吓中来回切换:“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楚离被温决暗示过,女子的心思有多么千回百转,细腻敏感,且难以琢磨之后,他对待温晚亭提出的问题,都不由得往深里多想一步。
纵使多想一步也想得不是十分明白,但此情此景,他觉得应当依着温晚亭的话来说。
他郑重其事,连凝视的目光中都透着股谨慎:“我来让你多看两眼。”
温晚亭怀疑他在撩自己,奈何从他严肃正经的神色中找不出证据。
她从前觉得“娇羞”这种神情,对于她这种没有什么感情底蕴的女子来说,难度太大。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在“从善如流地多看两眼”和“赶紧找个地缝钻一钻”中举棋不定的模样,大概同“娇羞”沾上点边。
贴心如楚离,当下适时地开了口:“为何看见我就走?”
温晚亭觉得是时候坦白了,事实上,她对着楚离这张清俊风逸的脸,也实在扯不出慌来。
而关于她昨日为何不坦白,那十有八九是她忘了。毕竟和楚离这般面对面眼对眼地说话,实在很容易让人思绪逐渐趋于空白,更遑论她脑中本就没记得多少事。
就像此刻,她得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生拉硬扯回同他的对话上。
何其艰难。
温晚亭稳了稳心神,让胸中乱撞的小鹿暂且撞得井然有序些,方同楚离解释道:“其实我方才,并未认出是你。”
楚离设身处地思考了一下,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他从前参加皇室大宴,偶尔扫过一眼对面衣香鬓影的女席,亦不太能认清谁是谁。
他大概知晓温晚亭是失忆了,那于她而言,不过同他见过两面,一时认不出也实属正常。
显然,楚离不仅低估了温晚亭的失忆程度,也对他自己的相貌没什么数。
温晚亭说完那句话,就在等着楚离的反应,却发现他毫无反应,不由赞叹他作风实在沉稳炼达,自己于这方面不及他万分之一。
她试着更进一步同他解释:“实不相瞒,我其实,每天都失忆。”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她心下其实有些后悔。
此类失忆之症实在刁钻古怪,闻所未闻。寻常人若是知晓此事,怕是会当她被邪物附了身,也因此将军府上下才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
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