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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碗,路见不平便搅得鸡犬不宁,从不考虑对方家世背景,手法千奇百怪且直白粗暴,简直是把那些世家的脸面扔在地上碾。
自然,那些世家们也很想把她扔在地上碾。
直至她父亲温决第五次替她进宫请罪时,同小皇帝之间顶着塑料君臣情,客客气气互相谦让了十几个来回,终是将怀里极为烫手的虎符交了上去,换来了大将军府至今安稳无虞。
此时温晚亭再度回首过往,才发现当时行为举止处处稚嫩莽撞,所幸歪打正着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她还未来得及发自肺腑地唏嘘一番自己年少轻狂,那厢夏霜却揣着张面色凝重的脸行至跟前。
“小姐,檀云那儿出事了。”
待听完来龙去脉,温晚亭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未来得及唏嘘,因为她此番少不得又要出门稚嫩莽撞一番。
檀云,便是当初被那负心状元郎骗财又骗心的清倌。
温晚亭当时对付那状元郎的手段既高调又无礼,显然是她刻意为之,好歹她粗中有细,顾念到那状元郎仕途被毁恐要迁怒于檀云,便先一步将人从醉梦楼里赎出来,安顿在自己名下的香粉铺子里帮忙。
夏霜来报时,正是一伙人在香粉铺子里寻衅滋事,进门后一言不发就动起手,檀云见情形不妙,赶紧遣人知会温将军府。
等温晚亭到时,那铺子差不多被砸了泰半,香露混着脂粉在地上糊成姹紫嫣红的一堆,尖叫辱骂声此起彼伏,半扇门框摇摇欲坠,铺内伙计在漫天飞舞的琉璃瓦罐中边躲边喊,看热闹的人在门口围了三层。
这些都是闹剧必备场景,唯一令她看不明白的是,为何有两个身着平民服饰的百姓,同那些小厮打扮的打砸团伙,斗得不可开交?
不过现下温晚亭无心计较这些,她扶着春铃的手下了马车,蹙眉问道:“从前,我都如何说服这些寻衅滋事之人停手的?”
春铃正在撸袖口的手顿了顿:“说服?您从前,哪一次是靠说服的?”
也行……
温晚亭递了个眼神,夏霜加入战局。
那两个负责打头阵的暗卫起初阻拦小厮阻得漫不经心,毕竟他们的职责只是勘察情况拖延时间,若动起真格的,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小厮,他们一拳能揍哭几十个。
如今温晚亭现身,他们才稍稍认真起来,一眨眼的功夫,那群小厮被一溜烟扔到了铺子门口。
这群闹事的显然是有组织有纪律,眼见打不过便开始撒泼。此时才是闹剧的高潮,门口看热闹的小板凳都已备好,前排连瓜子都磕上了。
那小厮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嚎:“这是家黑店呐!我家小姐,就是用了这家铺子的香粉,被毁了容貌!”
温晚亭在一旁端端立着,觉得他这一声,洪亮有余,情感不足,若是带上些沙哑与哽咽,应当更为逼真。
紧接着,排排趴的第二个小厮声嘶力竭:“如今我们不过来讨个说法,却叫人打了出来!”
温晚亭摇摇头,声音是到位了,但是趴的姿势太过挺拔,少了些抱屈含冤的萧瑟之感。
第三个小厮显然肩负大任,应当是这群人中的台柱子,神情姿势都比前两位熟练许多:“他们仗着东家是大将军府,竟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这脏水泼得明明白白。
其余演技不太过硬的小厮,负责躺在地上边打滚边哼哼,配合着那三位的戏份,哼的声音时响时弱,时高时低,也算是尽了力。
温晚亭见他们语焉不详,嚷得不清不楚,秉着“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精神,清了清嗓子:“说完了?说完了,便让你家主子出面,陪我去顺天府走一遭罢?”
瞧瞧她这和善的口吻,还带着些许商量的意味,真是岁月使人平和。
平和如她,眼见这群小厮愣了愣还想接着在地上打滚,当机立断让夏霜和春铃揪着他们的衣领往顺天府拎。
果不其然,拎了没两步,正主现身了。
不远处的街边停了辆宝马香车,那烟岚牡丹的绉纱被丫鬟掀起,走出一位女子。缕金海棠的羽缎罗裙逶迤拖地,鬓发斜插着紫玉千叶牡丹钗,月白细纱半遮面,只露了双眼角微挑的凤眼,此时正带着滔天怒火睨着不远处的温晚亭。
春铃将手中提溜着的小厮随意往边上一扔,凑近温晚亭身边,附耳轻声道:“小姐,马车上有左都御史的府印。”
左都御史府上仅有一女,唤作江玉仪。春铃今晨才说起过她,原本与那状元郎两家已是互换了庚帖,自出了那档子事儿,婚事便不了了之。
纵使温晚亭收拾那状元郎是出于好心,但无意间还是下了左都御史府的面子,同这江玉仪之间,也算是有些龃龉。
温晚亭听她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竟也有脸去找顺天府评理。”
隔着面纱都能察觉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温晚亭懵得真情实感:“不然呢?”
眼下这局势哪里是三言两语能掰扯清楚的,不交由顺天府处理,莫不是要她这个有记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