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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这个谢与安究竟怎么想的,好好的世家公子不当,竟然落草为寇,还专挑帝都商队来抢,这不分明与朝廷作对吗?
与朝廷作对——阿箬瞬间了然,也许,这个谢与安,以及他身后的那个谢家,就是在想方设法与朝廷作对!
“不必惊讶,我成了这山中盗匪,也是被逼无奈!”谢与安淡然答道。
“你这样做,谢族长可知道?”阿箬试探着问道。
谢与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谢氏族长授意的行为。
“那他呢,可清楚?”阿箬指的这个他,自然是司马笠。
“太子殿下目前尚不清楚,在一切未有定论之前,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密!”谢与安温和地说。
“与安兄落草为寇,怕不仅仅只是因为好玩吧?”阿箬很想知道原因,所以只能一再打探。
谢与安背着手,眺望远方,“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你之身世的,说实话,在看清陛下对你的态度之后,我和父亲越发地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陛下,容不下过去与贺兰旌有关的所有人,谢家能偏安江南,苟延残喘若许年,大约皆是因为姑妈。”
谢与安的姑妈,当然是谢绾绾,只听他又说:“不过,你大概也觉察到了,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大大小小许多事,而陛下对谢家的态度暧昧不明,甚至有种见死不救之虞!父亲机敏,于是定下计策,要试一试朝廷的态度……”他垂着下巴,顿了顿,而后发出了一种颇有自嘲意味的笑声,“果不其然,陛下非但不救,反而诸多责罚。”
所以,盐队被劫一事,真的是他们自导自演。
阿箬叹了口气,只觉这谢家果然是久经朝堂之族,他们虽远离帝都,但却十分能够洞察皇帝心意,只不知,他们是否给自己留有后路。
“与安兄,你们在此为寇,就不怕日子一长,露了把柄,招来朝廷的镇压吗?”
谢与安轻笑一声,答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只是试一试朝廷,又不是真的要做盗匪。这几年,中原连发天灾,杂税又重,本就是匪患猖獗之地,我们不过是混杂其中,浑水摸鱼罢了!顶多十天半月出来演上一回,所劫的均是自家商队,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前头探子发错了信号,误打误撞遇见了你。”
原来如此,阿箬哦了一声,又忍不住问:“与安兄,不知你们将来有何打算?”
谢与安深呼吸一口,含混道:“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好,只一件事,我却十分明白——大兴江山万里,却难有我谢氏之人的容身之所!”
阿箬唏嘘不已,谁能想到,九州首富,不可一世的会稽谢家,竟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
“不过,也无甚遗憾的,父亲筹谋多年,相信定会为族人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他满眼笑意地看着阿箬,“只可惜了,当年贺兰旌在会稽长大,与父亲也是情同兄妹,岂料,时隔多年,她唯一的后人方一现身,我们却又要分别了!”
闻言,阿箬心中也不禁一哀,若真论起来,她也当称谢家族长一声舅父才对。
第663章 徘徊(一)
谢与安见她有些发愣,便又出声道:“如何,与我一道回会稽?”
阿箬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谢与安似有所悟,不禁问她:“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阿箬深呼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青年,回答道:“我要去帝都!”
谢与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微微颔首道:“如此也好,若换做是太子,想必也不会甘于在此处等着吧!”
阿箬福了福身,十分感激谢与安的理解。
青年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便骑我的马去吧,这马不是谢家马场出来的,即便旁人见了也不会引起怀疑。”
“多谢!”
“世事难料,但我希望还能在会稽见到你与太子。”言罢,谢与安对他拱拱手,而后便转身信步下了山坡。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阿箬不再犹疑,当即翻身上马,朝着和谢与安相反的方向策马而去。
跑了不到五里地,她见着一人蹲在路旁,不正是冯稀?
“冯大人!”她跳下马背唤道。
冯稀抬头望见是她,脸上漾起了由衷的笑意,但很快,这笑意又被一阵痛楚的表情所取代,他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脚踝。
“你受伤了?”阿箬问。
“那马性子太过刚烈,又受了刺激,我冲出盗匪包围之后,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它,它妥妥跑了五里地也不消停,我心下一横,跳马而去,谁知便伤了脚踝!”冯稀叹了一句:“不过幸亏小姐聪慧逃了出来,否则我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既然冯稀已经默认阿箬是自己逃出来的,那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当即俯身将他扶了起来。
可两人皆同时意识到——冯稀一个大男人,既不会武功,如今又伤得厉害,阿箬一个女子,总不可能就这样带着他一路往前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