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或许并不是误导。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萤草念头又转到云华身上——倘若自己还是小猴子时的自己，恐怕唯一能为对方做的，就是撑起那座代表着天罚的山吧？而如果是云华时期的自己去到小猴子的世界，区区几道天雷，她也未必就无法抵抗。
    想到这里，萤草顿时生出深深的沮丧。
    若是自己早点成长起来、早点变得厉害起来，又何至于让小猴子重遭命数更改的反噬？
    思绪百转，萤草的目光重新落回孔宣身上，看着对方凝重的表情，萤草心中的沮丧散去些许，同时涌起一股斗志——小猴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再无法更改……除非她能真正掌握随意穿梭各个世界的能力，重新回到自己离开的那一刻——但孔宣的命数，她还可以拼一把。
    这样想着，萤草搭上肩头孔宣的手腕，重新握住，认真点头：“是我想岔了，孔宣你才是对的。既然孔宣你这么信我，我又怎么敢辜负你的期望呢？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孔宣反倒被萤草这一番直白的话说的有些无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半晌，倒是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就一点也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
    “我只是因为你能帮我更改命数才来找你，才想尽办法带你离开昆仑，而不是别的什么……你就一点不介意吗？”
    萤草呆住了，愣愣道：“……我还没想到这点……”可是很快，她就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一点：“现在很介意的应该是孔宣你吧？你觉得对我很抱歉？这是不是说，你现在已经不完全是因为命数的问题才一直同我在一块儿的？”
    孔宣：“……”
    萤草不由踮起脚尖拍了拍孔宣的肩膀，笑道：“没关系，我也是因为你当时的本体红孔雀实在太漂亮才忍不住多跟了你一会儿，才帮你挡住那些人类——若是你生得再普通一点，我就没准还会帮着人类把你羽毛全拔了，甚至还可能分享一餐孔雀肉……或者你当初若是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可能问完路就走啦。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孔宣第一次在听别人夸自己漂亮时生不出反驳的意思。
    这时萤草却突然指了指孔宣身后：“哎——那好像是这边的巡海夜叉！我们去打个招呼，让他回去禀告此地的龙王一声，也好带我们下去游览龙宫！”
    又仔细看了看萤草毫无阴霾的眼睛，孔宣当即也不再计较这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见有个巡海夜叉正四处张望着。孔宣一挥手，便直接将那巡海夜叉“抓到”了跟前，语气冷淡地说明了自己和萤草的目的。
    那巡海夜叉不敢怠慢，连连应是。
    *
    等到了海底之后，萤草才知道，孔宣到底还是来错了地方，此地乃南海龙宫。不过不管哪个海，地底龙宫都是一样的美轮美奂。
    两人将南海龙宫仔细游历了一圈，偶然听得一个消息——南海龙王三太子数年前去东海做客时，被附近一个叫哪吒的人类小孩打死，还抽了龙筋，后来南海龙王并东海龙王一齐去天庭告状，却又被那哪吒痛打侮辱了一通。虽然后来哪吒也自杀赔了罪，可他是阐教门人，还是玉虚十二仙之一太乙真人的弟子，太乙真人通过玄门道法，借莲花令哪吒转生，南海龙王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哪吒？好像在哪里听过……”孔宣口中念着，忽然看向萤草：“他跟你认识的那个姓杨的小子是一伙的——似乎还是个先锋官。”
    孔宣说着，掐指算了算，忽然轻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的命数——那位哪吒先锋官生来便命犯一千七百杀数，即使不是南海三太子，也会是其他人。”
    听到这话，萤草心头一动——南海三太子是去东海才被杀的，也就是说那位哪吒本来就在东海附近，为什么撞上哪吒杀劫的不是东海三太子？巧的是，自己同那位东海三太子认识……一个想法隐约浮现，萤草却不敢再多想，无论如何，只要她真的能做到，她一定要帮孔宣改命。
    孔宣不知萤草心里想了这么多，自南海龙宫离开后，他又问萤草接下来想去哪里。
    萤草短时间是不太想去海底龙宫了，索性便在附近转转——附近也有不少高山大川、也有人类聚居的地方。
    也不知两人闲游了多久，忽闻的西方昆仑山的方向传来一阵震天异动。
    两人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萤草心头忽地一悸，不由用力扯住孔宣的袖子：“去、去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