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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妃不得干政。更何况,我只是个才人,若触怒龙颜,只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见素蕊一脸难色,便道:“你只管告诉那边,我位份低微,见不到皇上,更说不上话,他们不敢怎样的。如今朝野上下的眼睛只怕都盯着林府,若这个时候还敢闹什么茬子,那便是作死。”
她知道,素蕊与相依为命的妹妹都是被人牙子卖入林府的,冯氏拿捏住了妹妹,便不怕素蕊不听话。
“若林府真出了事,我会想办法照应你妹妹的。”
素蕊感激涕零,跪伏磕头,迭声说:“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下去吧。”
“是。”
素蕊退出去,心中却还有疑惑不敢问出口:林府不是主子的娘家么?为何她愿意替自己照应亲妹,却不愿为自己的亲爹奔劳呢?难道林府出事,于她还有好处不成?
素蕊却不知,意芙自生母梁姨娘之死起,对亲爹林国焘和嫡母冯氏便恨之入骨;被迫修习媚术,更让恨意更上一层楼。
为林府求情?
她巴不得林国焘下十八层地狱,巴不得那从里到外烂透了的林府被毁个干干净净!
至于她自己……
颠狂柳絮随风飘,轻薄桃花逐水流。一片飘叶罢了。
她没有什么要争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去争。
她这辈子宿命已定,不过靠着这副淫荡破落的身子糊口度日罢了。
……
这日夜晚,意芙梳洗妥当,静静坐于床沿。
窗户大开着,银白月光洒进来,室内即使未点灯烛也视物无碍。夜风吹拂,初秋之夜,寝衣单薄,凉意丝丝入骨。她却无所觉,出神地望着天上那轮皎月,思绪幽远,神色淡淡哀伤。
“在想什么?”
耳边骤然响起熟悉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皇帝一身常服,正站在不远处温柔地望着她。不知他何时来的,她一直盯着窗外,竟丝毫未觉。
她惊魂稍定,并未立刻作答。
此情此景,一直以来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她一直想问:
为何他一个自小在宫中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子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
为何明明后宫佳丽三千,夜夜点了人侍寝,却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避人耳目来找她?
又为何说后宫不得干政,却屡屡让她窥听绝密政事?且似乎乐于如此……
……
他到底为何要这样?
她不过一个位分最低微的宫嫔,现在还是罪臣之女,难道还有何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利用价值么?
又或者只是少年天子深宫无聊,自寻娱乐消遣,戏耍她有趣呢?
就像初见时,他在禁卫森严的宫廷中驾着羊车、搂着艳妃,凭兴致四处招猫逗狗那般的消遣?
那么多疑惑,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臣妾恭迎圣安。”
————
21.触犯
她螓首低垂,半蹲行礼。他让她平身,牵过柔荑,一同坐在床沿,问她:“在想什么?看起来这样伤心?”
意芙默然半晌,低声回道:“回皇上,臣妾在想臣妾的母亲。”
皇帝知道,她说的并非嫡母冯氏,而是生母梁氏。生性良善的梁氏被迫给林国焘作妾,专房之宠,后色衰而爱驰,被正室冯氏与其他妾侍联合迫害致死,而林国焘甚至不愿去见她最后一面。
“为何会想起母亲?今日是她的忌日么?”
意芙飞快抬头看他一眼,诧异于他竟知道她指的不是冯氏,复低下,摇摇头。
因为林家即将家破人亡,这是她自懂事以来最梦寐以求的。如今终于要实现了,可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然而这些怎可能对皇帝说出口,只道:“偶然想起而已。”
皇帝想起暗卫向他转述她的话:“我能做什么?宫规森严,最要紧一条便是后妃不得干政。更何况,我只是个才人,若触怒龙颜,只会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谨慎卑微之极,甚至远超他的意料。他多日来的宠爱竟未让她生出半分恃宠而骄之心,她依旧卑微到了尘土里,这是从小浸淫宫廷的他平生仅见。
皇帝忽然发觉,尽管他早查清楚了她的底细,却并未真正了解她。
“不怪朕处置你的父亲?”
“父亲有罪当罚,臣妾怎会如此狭隘自私。”
皇帝望着她垂下的眼睑,忽然问:“朕若晋你位分,你会欢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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