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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淡无奇的纸留在我的指尖,只不过纸上画了一个男子,面目清朗,眼神犀利如鹰,器宇不凡。真是晴天霹雳,我吓得把它扔到地上,整个人也似中了定身术般杵在原地,我呆呆地看着纸上人,问秦公子:“你,你带着这魔头的画像做什么?”
秦公子愣在原地,半晌把纸捡起,缓缓道:“纸上这人能文能武,统领满清定鼎华夏势焰莫当,天下震动。如今他权倾朝野,取顺治帝而代之也是易如反掌。满清大军挥师南下,豫亲王多铎已率清军攻占扬州。我的恩师史可法已然殉国。多铎又于几日前陈兵江北,占了镇江。大明已经快要亡国了!只有杀了这个人,满清摄政王多尔衮,满清才会退兵,才会变成一盘散沙,不成气候,我明朝仁义之士才能有可乘之机……”他凝重的脸色尴尬地笑了一下:“公主,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地等着出嫁那日,我来救你便是。”
“为什么!为什么!”曾经想逃避、想忘记的,假装没有发生过的,就在这不经意间卷土重来,我掩面而泣:“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做这些事。”我觉得自己就如溺水失去理智而忘了扑腾翅膀自救的鸟:“不要杀他。”
终于说了出来,我看着秦淑离错愕的眼神,知道他一定是以为我疯了,但他比我想象中的理智,只是眼神有些黯淡,道:“太晚了,公主,回去吧。你累了。别胡思乱想,很多事,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他送我回到船上,我看着他一去不复返的背影,心里凉凉地。
我向来大大咧咧,不喜敏感多疑,可是这次直觉告诉我,秦公子有所隐瞒,毕竟一个男人再大度再温文尔雅,遇到心上人为仇敌求情这种事,也会狂躁发怒,何况以朱萤雪的身份,简直是匪夷所思、大逆不道。而我在秦公子眼中看到的,除了若有若无的失落,只有闪烁不定的光。
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如坐针毡、整天愁眉苦脸。
龙舟之上,我的整颗心也随流水跌宕起伏,无处安放。
惊心察言观色,终于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公主、自从您上次见了秦公子之后,总是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本以为我替你们牵了线,你的相思病会好转。可是这样下去,还不到联姻那日,公主恐怕就要病倒了。如是这样,惊心真是要骂死自己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收拾起地上的碎渣。
我忽地站起来,问道:“惊心,你刚刚说什么?”
惊心跳起来:“公主,你终于和奴婢说话了!”
我微怒道:“不是这句。”
惊心想了想,道:“还不到联姻那日,公主恐怕就要病倒了。如是这样,惊心真是要骂死自己了。”
我踱着步子,一拍脑门,道:“惊心,替我放出风声,就说公主病倒了,病得不轻,浑身疹子,卧床不起。”我从朱萤雪的首饰盒里一股脑倒出几件翡翠和金饰交予惊心,“这些珠宝用来打点打点太医,你帮我盯着父皇、马士英还有秦公子那边的动静。”
惊心搔了搔头,欲言又止,只是道了一句:“遵命。”
我相信对惊心这个自小陪伴朱萤雪长大的主事宫女而言,帮我办这些事不在话下,但我依旧忐忑不安,我既希望她打探出点什么,又怕她真打探出点什么,归根结底,我从遥远的未来闻味而来,只希望这一世的感情能够纯粹简单。
如我所料,事情果然很复杂。
窗外暑气逼人,公主闺房却窗门紧闭,我每日裹着棉被乔装养病,对来探访人员一律不见。
所谓的太医也只是个当地医术较为高明的郎中,明朝太医院的精英早已在李自成攻进北京城当日树倒猢狲散。江湖郎中拿人钱财、□□,他依着我教他的口吻上奏我的病况,没有人看出我装病的破绽。
不出几日,各种传言满天飞,朝廷上议论纷纷,眼看联姻在即,甚至有官员提议取消公主与左梦庚的婚事,另选其它宗室女子的。偏偏朱萤雪的美貌名声在外,左梦庚死活认准了“我”,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朝廷从上至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弘光帝都来龙舟之上一日三次亲自看望,而我也只是钻在被子里假寐。
如我所料,情急之下,各方势力浮出水面,关系更为明朗。
惊心动用了她这些年积累的所有人脉和资源,当然还有朱萤雪的名贵珠宝首饰,终于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
第46章 逼婚
惊心动用了她这些年积累的所有人脉和资源,当然还有朱萤雪的名贵珠宝首饰,终于打探出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宁南侯左良玉出师叛变,与其说是“清君侧”,不如说是参与了马士英代表的朝廷大员与东林党人的党争。显然,左良玉与东林党盘根错节,交情匪浅。不料左良玉却已在一个月前病死途中,他的儿子左梦庚执掌帅印,却有攀附满清之意,使得东林党十分被动,于是暗中与马士英等人破冰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