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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计划先安抚了左梦庚退兵,作为权宜之计,马士英奉上了厚礼以表诚意,那个厚礼,就是弘光帝的幺女朱萤雪。
惊心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恐惧:“公主,你说秦公子他会不会是利用你的,东林党与马大人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那您的婚事岂不是他们共同策划的?”她捂住了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呆呆地盯着镜子发呆,不知道朱萤雪长着这样一张倾城倾世的容颜,到底是福还是祸。怪我太自负,自负到相信世间上微乎其微的一见钟情,却不敢承认即使一见钟情,秦淑离的眼里,不过看到这张脸而已。我扪心自问,司马疏星,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秦一鸣”吗?
我料定自己的脸色很是难看。秦一鸣失联之后,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相遇,会是诗人拜伦曾描绘的那种唯美场景:“以前的恋人,因为世事种种,最终分离。如果我们再相见,事隔经年。我将以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曾经天真地以为,即使没有诗中所描绘的满含热泪的祝福,最不济也有默然低首,擦肩而过。
从未想过的,会是眼下这般机关算尽。
怪我太主观。一切美好都只是我的遐想,事实却是我以为情还在原地,生活却早已推着我们朝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何况,他毕竟不是秦一鸣,一切都只是基于我对过往的迷恋和纠缠。
惊心急切切轻唤了我一声:“公主,秦公子在外面,要不要请他进来。”
我瞧着门外模糊的影子,摇了摇头。
经我这一病,朝廷局势我已看得透彻,弘光帝是由江北四镇和马士英集团拥立出来的,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与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左良玉分庭抗礼。多方势力幻想着满清只会驻马长江边,停滞不前,于是左良玉要清君侧;江北四镇要保护南京中央政府;在我眼中不过都是为自己对满清的不战而逃找个好听的说辞罢了。
可是谁都低估了多尔衮的野心,满清挥师南下,让弘光朝廷原形毕露,乱了手脚。左良玉一死,左梦庚就有攀附满清的意图,直截了当的做了真小人,史可法战死,弘光朝廷那帮伪君子眼看戏快要演不下去了,便想出联姻的法子,维持朝廷表面的统一。而朱萤雪,就是让这机器维持运转的齿轮。
秦淑离满腔热血,真的能放任不管?顺治帝入京那日的刺杀,他连死都不在乎,他会在乎这些儿女情长吗?我看得明白,却还是想赌上一赌。
惊心刚要回他,我道:“转告秦公子,我身体已然无恙,会如约赴婚。”
五月十六日清晨,黄道吉日却天气阴沉。
船舱内异常闷热潮湿,看来今日免不了要下一场大雨,我戴着凤冠霞帔站在船头吹风。
龙舟作为我的嫁妆,早就漆得喜庆艳丽,连载着船上的人和珠宝,一同颠簸着驶向城西扳机城。公主出嫁的龙船繁华耀眼,两岸的百姓却是拖家带口慌慌张张地向着城南和城东的方向跑,满清定国大将军多铎的军舰已经连夜从扬州城南下,逼近金陵城。
听说多铎在扬州杀了史可法,也屠戮了许多汉人军民,金陵的百姓闻风丧胆,实在是太过正常。我着实震动,回忆起当日初见满清兵入京的场景,在八旗兵“屠城”的叫嚣下,无辜百姓和明朝遗臣简直命贱如蚁,只不过多尔衮既定了安抚汉民的怀柔之策,不知为何又放任多铎在扬州滥杀无辜。
我曾视多铎为友,但我不会接受一个漠视生命的杀人魔头。
不过,这一切我已经自顾不暇,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惊心为我盖上盖头,一边扶我进船舱,念道:“公主,今日风大,你赶紧进屋去吧,陪嫁的嬷嬷和太监们看得紧,别露出了破绽。”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慌张,握住惊心的手:“你说,秦公子会来吗?”
惊心一副为难的表情,我看在眼里,也不禁嘲笑起自己自欺欺人,我若信他会如约而至,何苦要问他人?
秦一鸣欠我一个婚礼,他说等他观测到他研究多时的类星体,就回来向我求婚。前世今生,我们的缘分总算要有个结果,我苦苦追寻的答案,眼下也要见分晓。我心思沉重,竟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好不容易,龙舟停驻在扳机城的码头,朝廷又派了一艘船载上左梦庚派来的使者和弘光朝廷的臣子、礼官乐师一同前往,驶向叛军停驻在江北的战舰。等到龙舟行至左梦庚驻地所在,已经快到中午时分。
乐师不知何时已经奏起了婚乐。
这婚乐没有一点儿喜庆的气氛,反而伴随着闷雷暗响,让人听得烦躁窝火。
我发觉船停了,心里咯噔一下,突觉惊心握着我的手也已经紧张到僵硬出汗。
这小丫头对朱萤雪是真心实意的,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天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免不了一场大暴雨,他不来了吧。”
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