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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人在茫茫大海中寻到一块浮木。
“都怪陈妈妈,奴家不过梳个妆,想好好收拾了来见傅公子,陈妈妈却错怪奴家不想来侍奉傅公子。”她嘴里说埋怨之语,实际抛了一个眼神给站着的老鸨,眼波流转,又对着傅公子笑,又媚又娇,满是小女儿情态地撒娇,任见了也不忍对她狠下心来。
她的气质很特别,一言一行,明明是正常的举动,她做起来便染上嫩生生的媚。站在那儿便是一股随风摇曳的柳条,无端惹人觊觎。也正是如此,孙婵头次见她,便如临大敌。
此刻她的媚气比之后来,还夹着一丝青涩与讨好,更让人心疼。
傅祎果然不忍责怪,搂着她坐下。
孙婵收回视线,发觉双手还被荀安握在手心,幸而有桌布掩饰着。
见荀安呆滞着,莫名想撩开他耳后的头发看看,那儿是否粉红一片。手指挠了挠他手心,笑道:“怎么,不舍得放开了?”
荀安连忙放手,像扔了块烫手山芋。
孙婵也不恼,又喝了两杯酒,过一会儿见傅祎搂着美人上楼去了,对荀安道:“你跟上去,看他们往哪个房间,悄悄的,别被人发现了。”
……
夜晚的京城,初冬的寒意渗透各个角落,虽然身上的男装还算厚实,孙婵仍冷得打了几个寒颤。
除了街角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街道上渺无人烟,孙婵觉着这是个和侍卫大人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她再次强迫荀安与她并肩而行,打趣道:“你方才在他们的房门前,有没有听见什么?”
荀安顿了一下,“属下听到他们在打架。”
孙婵笑出声来,觉着荀安这个小傻子什么也不懂,毫不客气数落道:“你不懂,那不是打架。”
荀安一脸执着,“就是在打架,属下听得清清楚楚,那位公子在打那个姑娘。”
“好好好。”孙婵决定先顺着他,反正他迟早会懂的。
这一片不是热闹的市集,这会儿沿街的商铺大多关了门,弯钩一样的月亮洒下如水的月光,除了时不时一户人家檐下吊着灯笼照明,孙婵几乎看不清路。
她扯着荀安的袖子,逐渐整个人侧身躲在他身后。
长街的尽头有家未打烊的酒馆,稀稀拉拉几个客人。越发靠近,孙婵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其中的一个人长得好像她爹。
酒馆前停下,孙婵眼睛盯着酒馆里头,拍了拍荀安的手臂,“荀安,那个人是不是我爹?”
荀安仔细看清了,道:“是。”
两人站在黑暗处看着,见孙文远似乎醉的厉害,趴在桌上,手里还捧着酒壶。他旁边二人晃他,见他没反应,上手在他身上搜起来。
没有收获,孙文远也拍着脑袋坐起来,三人开始争执。那二人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似乎气极,竟拔出匕首指着孙文远。
孙婵急道:“你别愣着啊,快去救我爹。”
荀安应下,走进酒馆,在那二人反应的间隙,已经赤手空拳把匕首打下,几下拳脚把二人打倒在地。
孙婵跑过去扶起她爹,余光瞧见二人的模样,霎时愣了,二人逃跑,荀安要追,孙婵连忙制止。
那两个人她认识,是孙文远的从前的同僚,从益州一同来京,皇帝登基后便散尽家财销声匿迹,听说是仗着先帝宠幸犯了事,怕陛下责罚。
那两个人,怎么会刺杀她爹?
她的印象里,前世根本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第 8 章
孙文远脸色涨红,难受地叫唤了几声,满是酒气,孙婵觉得现在也问不出什么,让荀安先把他扛回家。
看看荀安那瘦弱的身板,她有些心疼了。
荀安扶着,孙文远打了几个酒嗝,眯缝眼里溢出了眼泪,孙婵心疼又恼怒,“爹,明明不能喝酒,怎么喝这么多?和从前的同僚叙旧,也不知道长点心,连人家想杀你也不知不觉。”
“我……”孙文远拖长了尾音,含糊道:“我有罪。”
“你说什么呀?”月光下,孙文远的脸看不清晰,孙婵敏锐发觉他的不妥,不像一般的喝醉。
“爹,你想说什么?”
“陛下……臣有罪。”他闭上眼睛,皱着眉,伏在荀安肩头,再不开口。
孙文远平日整日乐呵呵的,无论遭到怎样的打压,都乐观开朗地劝解妻女,孙婵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被吓得不轻。
陛下登基以来,孙文远除了国公府的名号,把实权全都上交了,大理寺的人拿了账本查过几回,查来查去,也抓不住国公府的任何把柄。
他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难道不是皇帝对不起他们这些老臣吗?
孙婵冷着脸沉思,见荀安累得喘着粗气,她爹反倒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拉起孙文远另一条手臂扛在肩上,想为他分担一下。
“小姐别动!让属下来就好。”
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