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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拿着你父亲和吕不韦的邀请,还在暗搓搓给你当细作。”
    这件事嬴政也曾经想过,只是无论他怎么回忆,都无法从他们交往接触之间找到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白舒的行动和言语都带有很强的自主性,往日他说话做事的态度,也的确像是那种身后跟着很多随从,随时都可以当家作主,也绝不让别人给他的做主的公子哥——亦如他初见成蟜的既视感。
    白舒或许的确不仅仅是个流浪儿那么简单,但拒绝来秦却绝对是他自己的决定。
    这么随口一句,王翦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回到了嬴政身上: “要我说啊,你们这交情也是有意思,你没告诉人家你到底是谁,人家也没告诉你他的身世背景是什么样子。这倒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另一种公平了,不过小公子啊,你在这里把他当朋友各种怀念,没准儿人家转头就把你抛之脑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去了。”
    不知道自己一语成箴的王翦,并未察觉嬴政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神态。若是王翦拥有系统,大概此刻的系统会疯狂警示宿主,目标任务嬴政身上代表着仇杀的红名正疯狂作响闪耀吧。
    听着王翦的分析,嬴政没有接话。这个问题是他一直不敢去细想的,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会背叛他的意志,固执的询问他这个问题。不过幸运的是,即便他去想了,也暂时不会得到答案。
    王翦也不需要人接话,他饶有兴致的继续提出自己的假设:“而且他还有姓氏,有祖传下来算得上是顶尖的内家功夫,从你拿刀剑的姿势和攻势来看,应该是某种以长度和力度见长的兵器——我猜是应当是大刀或者是戟,这可是带兵打仗冲锋在前……”
    话到了这里,王翦陡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惊恐:“你那个朋友,是哪年生人?”
    “他看起来是比我小了两三岁的模样,理应是昭襄王四十八年到四十九年之间吧。”嬴政不明白为何王翦的面色忽然大变,“他没有和我具体说过,所以我也只是单纯的猜测而已,是有什么不妥么。”
    王翦的脸色变的更为难看,到不像是听到了不好的消息,而是在听到好消息之后,被告知这个好消息不小心通报错了人的失落:“不,没什么不妥。”他低喃道,“这自然没什么不妥。”
    说完,他如自我催眠成功的人一般,再转瞬间又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看你的样子,可是做了噩梦?”
    嬴政看着王翦转身从一旁的橱子中取出一件洗净的里衣,俯下身满面关心的模样,脑海中却诡异的是那日他自林中折返时所看到的,那个手握青铜剑沐浴在月光之下,明明尚有余力追击,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赵兵逃跑的嘲讽面容:“嗯,”他垂眼,躲避了王翦想要试探他身上温度的手,“做噩梦了。”
    王翦对于白舒的异常被嬴政放在了心里,但他同样知道即便自己追问,王翦也不会回答给现在的自己听。所以,还是不要问了,他身边现在能够信任的,也只有王翦一个人罢了。
    伸手接过王翦递来的衣服,嬴政转身便要去更换衣物。然而他刚转身,身后就伸出了一双手,自他的腋下穿过,将他抱了起来:“小鬼头,天气尚凉,受惊后光脚到处走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唔?你的温度有些高了。”
    隔着一层湿透了的衣裳,王翦很轻易的就能发觉此刻嬴政微高的体温:“不若今天便请假了吧,我看着那些王室的公子哥儿也没抱什么好心眼,昨天看你出宫时那一身的狼狈,今天可是有角抵的,磕着碰着又是能让他们大做文章的。”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嬴政,将他放回到了床榻上:“赶紧换衣服,我出去给你找些热水饮下,否则染上了风寒可就有你受得了。”这边儿刚松手,就看到嬴政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的样子,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深觉对方一些龟毛小癖好的王翦举起手,向后退了两步,一个闪身便翻窗出去了。
    嬴政看着王翦悄无声息的离去,原本紧抿的嘴唇松了几分,抬手解开之前被他挂起的帘子,开始更换他湿透的衣裳。
    王翦带着烧好的热水回到房间时,嬴政已经穿好了衣物,除却披散的头发,整个人工整的随时可以出门赴宴了:“你认真的?”被这么一对比,只穿了一身夜行衣的他才更像是哪个刚起床的。
    “今日,也要拜托你了。”嬴政起身,对着王翦行了学生礼。
    王翦倒是没有避让:“这才刚刚寅时(三点到五点之间),往日都是卯时才开始,昨日你才落水,今日又早起。公鸡这个点儿都还在睡觉呢,现在你的秦话已经学得差不多了,那些政法兵法......”
    “拜托了。”这一次,脱口而出的却不是邯郸那儒雅矜持的语调,而是属于秦国豪迈又质朴的口音,从赵腔转秦调,对于已经学习了秦国语言一年多的嬴政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虽然已经能流利的转变,然而私下里,在他信任的人面前,嬴政还是会固执的说回赵国的语音。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样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见着嬴政转变成了秦国的口音,王翦便知道事情没了商讨的余地:“好吧,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有些太辛苦了。”他将接来的水袋放在桌子上,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卷竹简,“不过你精力还真是充沛啊,如果我明日值班,我才不会在大半夜跑过来找你呢。”
    嘴里抱怨归抱怨,可王翦却也依旧尽职尽责的做起了嬴政兵法上的老师,一字一句的给他核对检查那些本应该属于更大年纪,已经入朝了的秦国王孙公子,才会接触学习到的内容。
    等到桌案旁蜡烛摇曳见底,门外小童敲门询问郎君是否已经起身了的声音响起,天已经完全亮了。忙碌了大半宿的王翦半依靠在跪案旁用于坐靠的木具上,神情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明日值班便不来了,后日给你带新的竹简,你若是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了。”
    “你愿意来,政便已是感激万分,”嬴政起身,“等会儿再离开吧,莫要让别人发现了,给你徒增麻烦。”这边儿和王翦叮嘱完毕,那边儿便抬高声音回复了门外的小童他以起身,这就换衣出门。
    每次都和做贼一样的来回,王翦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倒是不怕麻烦,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心眼很多的小鬼一直藏着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在计划些什么。这种好奇和期待,让他对这些随之而来的麻烦心甘情愿:“嗯?你今日还有其他事情?”
    抬眼便瞧见嬴政换衣服,还是从一身学生装换成了贵族之间的华服,王翦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你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