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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了,换到蔺相的外府上去。正好把上一批兄弟换回来,好好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今日若不去蔺相的府上,我还不知他们竟然如此懈怠。”
    “将军!”老管家看着廉颇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关于这个话题说得再多,对方也不会放在心上了。这么多年,在自家将军打定了主意之后,还能改变他想法的,老管家也就只见过一人。
    自家将军才刚从那人府上回来,瞧着这满身酒气的样子,此刻的蔺相只怕也正睡着呢。管家看着廉颇再次叹气,只能顺着他的意图转移了话题:“就在一年前,那还是您心里的精锐呢。”否则也不会转手把蔺相的安危交付给他们。
    “你也说了,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廉颇摆了摆手,“这都一年了,水平自然不如最新被那小鬼试出来的这一批嘛。左右他迟早也是要把人还回来的,你瞧他这不就把我一年前给他的这批人还回来了么。”
    是啊,人家蔺相是把人还回来了,可是这个前提是您又新换了一批人去顶替这些人啊。
    似是读到了老管家的内心,廉颇满不在意将外衣抛给了他:“衣服总是要换的,左右就那么几件,既然早晚要换,那早点儿换一件漂亮的又有什么不好呢。”园中的吵闹在某一个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又再次炸开,“人和衣服不也是一个道理么。”
    老管家有时分不出廉颇的话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管家就如想不明白自家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是怎么就认准当初和他过不去的那个文官一般,他此刻也想不通,为何自家将军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小鬼头如此执着。
    只是这人和衣服,旧的和漂亮的,又是什么道理呢?
    廉颇侧耳听见了院子中杂乱的脚步声,不由感叹少年人的活力十足:“他昨晚就在折腾吧,今早也是如此活力十足,倒是给这府里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话题啊。”是真的感慨,也有些羡慕。
    他已过盛年,就算武将身体远胜于文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年轻的时候,现在的他迟缓了很多,就连精神也大不如前了:“把府里的人聚聚,今夜之前那些不愿随我去北方的,给些银钱散了吧。”
    “您这是拿到准信儿了?”管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喜,“王上同意了?”
    “蔺相如那个家伙出手,还能有差?”字里行间流露出了对蔺相如的绝对信任,“虽然那老匹夫说话还是那个圈圈绕绕的调调,不过李牧的调令都下来了,老子的调令还远么——王上总是得要个人去驻守那群蛮子的。”
    便是蔺相如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这么多年的相识也让廉颇读到了他想要传达的意思:“还是老样子,小的不要,独生的不要,家中有小的不要。”他停顿,在短暂的思考后又加了一条,“新婚的也不要。”
    “自然,”管家为廉颇办过这么多年事,对这些早已轻车熟路,“只是将军,这一次您真的不打算回来了?”能带的人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就遣散了,这背后廉颇和蔺相如的意图,默许了这件事的赵王又是什么意思,再分明不过的了。
    “回来做什么,”廉颇环顾四周,看着这座陪伴了他多年的府邸,声音随风而逝,“下次就算是回来,也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邯郸了......”
    廉颇的话是似是说给风听的,他的声音很轻,尚没有飘远就被远处的嘈杂所覆盖。以至于管家看着廉颇满脸好奇大步而去的身影,一度以为自己刚才产生了某种幻听,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这些了,若是他们不再回邯郸,那府里就有太多事需要他打点了。
    而另一边,廉颇寻着声音走到的时候,就瞧见那个让府里乱了大半月的小鬼岔坐在树枝上,得意洋洋的俯视着树下那些想要爬上来,却因为发觉这棵树无法承载成年人体型而不得不止步的那些家臣。
    “都下去吧,”廉颇看着小家伙的耀武扬威的样子,觉得好笑,“你这也是在欺负他们不敢真的动手。”要把人赶下来很简单,可在没有府里主人授意的情况下,这些士兵不敢伤害‘廉颇将军的东西’。
    而这里的‘东西’,指树,亦指人。
    瞧见主事的终于回来了,树下进退两难的家仆们多少松了一口气,其中当然也不乏听见廉颇如此轻拿轻放而不满的,可作为士兵的习性让他们压住了心里的不满,对着廉颇拱手行礼之后,有序退下了。
    等着人真的都听廉颇的话,顺序退下之后,那闹事的孩童就从树上蹦了下来:“真无趣,这些人真是无趣至极了。”便是才到廉颇的大腿,小小的孩童仰着头也丝毫不畏惧位高权重,带着杀伐之气的老将,“就因为‘主人的东西不能碰’,所以他们才会到现在都无法奈我如何。”
    字里行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几日的成就而开心,将堂堂信平君廉颇府上的护卫耍的团团转,也没有让他脸上的不满和鄙夷退去分毫:“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主君的话这么重要,那主君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投入死亡的怀抱?一点儿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投机取巧和侧重点是么?”
    在这个君为贵,君权天授以君为天的年代,如此大不敬的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去了,早就勃然大怒把人拉出去处理了。可廉颇不是那一般人,面对这样叛逆的问题,他回答起来是颇为心平气和的:“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白舒看着廉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有时候,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好事。”廉颇抬手,摸了摸白舒披散的黑发,“一个士兵的最应具有的,是无条件的遵守和绝对的服从。若是在战场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那么这一只队伍,一定是必败的那一方。”
    “那叫蠢。”白舒直言不讳道,“若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且若是整支队伍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脑子,剩下的都是傀儡,那么敌人只要杀死领军,底下的士兵不知自己该如何继续下去,群兵无首自然就成了必败之局。”
    听见这样的宣言,老将军笑着摇了摇头:“蔺相如说你像我,我却还以为他又在捉弄于我,如今看来你的确像老夫——像极了是年轻时候的老夫。”
    只是你更为年幼,更为聪慧,也更为幸运:“我还年轻时也如你一般,这样坚定的认为每个士兵都应有自己的意志和选择。我也固执的认为用兵打仗的时候,士兵若是没有自己的意志,当是将军战死,士兵失去了指挥他们的人,就会乱了分寸一败涂地。”
    白舒撇了撇嘴,将自己的不满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难道不是这样的么?我想要赢你,可是我的士兵不这么想,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