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的淳朴民风,以及如铁桶装水毫无缝隙的情报,忽然对韩非没有之前那么看重了。
李斯说的对,韩非固然是个天才,可他去的地方还是太少,明明身为半个纵横,却因为韩国形式,仇恨‘重人擅臣’,指责儒家无功,墨家无用,甚至批判韩国皆毁于纵横家当年强力的推动,不将天下兴亡放在心上的乱来。
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嬴政饶有兴趣的看着韩非,很想知道韩非自己是否有意识到,他在维护韩国的同时祸水东引,未将他国放于心上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的举动,又何尝不是是纵横家标准的胡来呢。
瞧见秦王终于对自己说的话起了兴趣,韩非便开始侃侃而谈,从韩国这些年是如何以秦唯马是瞻,到他们追随秦国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得了其余六国的埋怨和憎恨,以至于逐渐拖了秦国的后腿,但内心对秦的效忠却是不变,也不悔的。
听的嬴政差点儿就信了秦国真的有这么一个追随者:“所以你以为,丢掉赵国这个祸患转而攻韩,是非常愚昧的决定?”
“韩乃是小国,因被围与诸国之间,君主与臣子忧心国破家亡,自注重修建防御,训兵练武,储备物资。若是王上伐韩,不能速战,那秦国便会被其与诸国看清,知晓秦不过是看着强盛,实际内里空虚。而若韩国百姓因要亡国而转投他国,其余诸国为吞秦联手,秦进攻韩不破,退守秦被群起而攻之,士兵疲于战斗大不如前,便会被六国得了便宜,而韩国因举倾国之力抵御,自然也如刀上鱼肉。”
“可若王上攻赵,赵自武安君长平之战后于秦多有敬畏,青壮战力远不如前。若赵灭,则韩失去了牵制秦的盟友,又有大半国土被秦所包围,则韩灭。韩赵灭亡,其余四国定不能独存,王上大可东进,一举消灭魏国以牵制楚国,齐燕变更不畏惧,合纵失败,这天下便是王上的掌中之物了。”
这话说得真好听啊,听的嬴政满心欢喜:“若是不能成呢?”
“若是不成,大王可取非项上人头巡行以示众,以此昭告那些谋臣这便是不能为大王尽忠的人会有的下场。”韩非说的坦诚,满脸都是为嬴政着想的模样。
嬴政笑的越发开心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将那两个孩子流放出秦国,待他们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便立刻回去取走他们性命,否则便以命抵命以谢罪于君恩的蒙毅。
若不是有蒙毅珠玉在前,他又亲眼瞧过了赵国边关那玩的一手好舆论的山大王,或许还真的就会信了这一副坦诚至极,看似是全然在为他思虑,甚至以性命相托昭显自己衷心的韩非——李斯倒是难得说了句实话。
可他若真的按照韩非所说,将他的人头以巡回,究竟是威慑重臣这是不能为他尽忠的下场呢,还是恐吓了天下学子他乃是残暴之君?
韩非的策论固然出色,可在实干应用方面倒是差了一些:“你也说了,”嬴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袍上已经堆积成了一片白的饼渣,身处手指戳了戳扶苏肉肉的脸颊,“韩是秦的忠诚附属,不是么。既然韩国境内对秦如此衷心,不若并未秦土好了。”
他的话说的好似无心,可听的韩非却是一阵心脏狂跳。
“若是韩国真的一心向秦,”他抬眼看着韩非,嘴角是矜持的笑容,“巧语连篇掩饰你想要灭赵存韩的心,倒是做的不错。”只是单纯的夸赞,“可孤想要这天下,韩国挡在了孤东进的第一步上,你说孤留着韩,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韩君真的一心向着秦,为何来的是你公子韩非而并非韩王?不过是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怕孤扣住他,韩国为了自己的君王割地赔款,而相连的其余国家出于道义也要相助。而百姓听闻如此也会心生畏惧,届时一统又有何难。”
嬴政单刀直入,捅穿了韩非想要极力隐藏的那一部分内容:“当年韩国之所以幸存,是秦国救韩与水火之中。可韩国呢,后来诸国合纵欲攻秦,韩国是第一个相应且相应的最积极的那个吧,这才有了后来再次割上党于秦的事情。”
韩非是不错,但李斯甘罗茅焦尉缭弱顿,又有哪个比他差呢。
作者有话要说:抓个虫,谢谢chenzi的纠正,谢谢三千世界鸦杀尽/西斯兰卡酱的纠正
啊,这章写着写着就成策论了Orz可能和作者君最近在赶论文有关吧。
这里做个科普,历史上对于韩非的死亡原因有两种说法,但无一例外都和李斯与姚贾有关。
第一种说法就是广为流传的李斯嫉妒韩非所以在秦王赦令之前毒杀了他,这个出自司马迁的史记。
而另一种说法知道的人就少了,据传在秦灭六国之前,有些国家意识到了秦国的威胁,于是联合起来想要攻秦,这个时候姚贾站了出来游说这些国家,使联盟破裂。秦王大喜,封赏于姚贾,这个时候韩非跳出来说了姚贾的黑话,但是没想到作为纵横家的姚贾都给挡了回去,还沾了他自己一身黑水,于是他就死了。
话说你们可真是令人头疼的小妖精,写阿舒时你们想看政哥,现在写政哥了你们想阿舒Orz
没有阿舒的第二天,并不想他甚至继续想要pr政哥(没办法这个时间线上政哥的故事比较精彩)。不是不想把阿舒拉出来,而是你们在查过资料后就会发现在攻其余几国之前,灭韩是最重要的事,而说到韩灭就不得不提起韩非。
(评论区布满了‘阿崽怎么还没出来啊’‘阿崽现在一定已经是个成熟的崽儿了’‘啊妈妈好欣慰’的既视感Orz)
满足你们,下章阿崽出来,已经是个成熟可以食用的可靠将军了呢
第62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将军!”利大老远就瞧见了那在山坡上带着崽儿悠哉肯草的老马,还未完全靠近便气势汹汹的翻身下马,对着躺在草地上以天地为铺的男人凶道,“您为什么就不能省省心,好好地在关内养病?就这么跑到关外来,万一出了事儿——”
感知到了来人气势凌然,明显就是来算账的。老马甩了甩尾巴掉转马头,带着自己的崽儿跑到更远的地方啃草去了。而他这么一移动,就暴露出了躺在他身后草地上,身下垫着黑色大氅似乎在享受阳光的青年。
躺倒在草地上的青年听见利满是怒火的声音,垫在后脑的手顺势上滑,堵住了双耳,脸上是一副拒捕沟通的模样,这让利更气了:“将军,您再怎么任性也要有个度,假期是给您放松的,不是让您不带手下不带兵器,跑到关外来让人操心的。”
“吧啦吧啦吧啦,”白舒捂着耳朵扒出了没有意义的声音,“啊,我听到了一只辛勤的蜜蜂在我的耳侧嗡嗡嗡。再说了只是普通的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