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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自然能够看懂小孩子脸上写着‘啊好心动,虽然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但是还是好心动啊’的情绪:“父王已经那么累了,扶苏如果再给父王添麻烦,就太不懂事了。”他的脸颊鼓了鼓,发自内心的说法却并不让他感到开心。
于是不懂得掩饰情绪的小孩,就如此直白的将自己的想法写在了脸上。这样人小鬼大的扶苏逗乐了嬴政,他故意向上颠了颠自己这爱操心的儿子:“怎么,不想要和父王在一起了?”若是真的说重,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在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怀里,又能重到哪里去呢,再说,他平日里也没少抱扶苏啊。
“孩儿当然想!”一副担心嬴政会误解他的模样,焦急到语速都变快了很多,“孩儿想一直和阿爹在一起!”一着急,扶苏连私底下对嬴政的称呼都跑出来了,“可是先生说,父王平日里操劳秦国政务已经颇为劳累,孩儿作为父王的长子,要体谅父王。”
“而且孩儿已经长大了,要给父王慢慢学会独立自主,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天天黏在父王的身边了,那样是不对的。”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令嬴政原本因为这种说法不满的心情,向上漂浮了些许。
这说让嬴政嗤之以鼻的说法根本不需要思考,嬴政就知道是谁说出了这种话:“扶苏,你是秦国的公子,是秦国未来的君主。”他神情一个恍惚,话语就此顿住了。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他自台阶登上城墙,背对着他眺望远方的嬴异人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承认了他的所有感情,以及那句作为一个父亲,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正确答案,甚至答案的是非对错也从来不重要的话。
那个时候的他不理解,可此时此刻当扶苏坐在他的怀里,当他看着扶苏,忽然就明白了当初异人看着他时的心情——原来,他也是被爱着的啊。
而坐在他怀里的扶苏不知因由,一手搂在嬴政的脖子上,一边眨眼去看自家父亲恍惚的神情:“父王?”甚至伸出手在嬴政的面前晃了晃,做出了想要唤回他神志的动作。
“没什么,父王只是忽然想起了你的曾祖父。”嬴政回神,转身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随从们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整条路上安静的好似只有正在说话的嬴政和正在听嬴政说话的扶苏二人一般。
“曾祖父?”扶苏降生的时候嬴异人已经逝世,扶苏倒是见过王太后赵姬,可很快嬴政就把他与赵姬隔离开了。后来赵姬逝世,扶苏又没有生母,这位秦国的嫡长公子对长辈的理解,就只是单一浅薄的‘父王’一人而已:“曾祖父是父王的父王的父王对吧?”掰着手指,“曾祖父是什么样的人呢?”
“像你说的,父王的父王的父王。”嬴政对异人有什么感觉么?
没有的,他出生起直至回到秦国,生活中出现过的最像是长辈的人物是吕不韦。等回到了秦国便是与成蟜无止限的互相攀比和争夺宠爱,而异人则忙碌于华阳太后和当时的秦王。待到异人上位,他与成蟜之间的关系就越发紧张了。
等后来他成了秦王——便是不说也罢了。
至于他的曾祖父......
“这算是什么答案啊,”扶苏年纪小,却不代表什么事儿都不懂,“父王这回答也太过敷衍了吧。”小小的嫌弃,但却依旧挡不住脸上的开心。他的濡慕是如此的直白,透明到只要一眼看去就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瞧着这样的扶苏,看着他眉宇之间自己的影子,嬴政却已经想不起来他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了。记忆中大多是赵国贵族们丑恶的嘴脸,唯一的亮色也逐渐随着他的阅历越发模糊,或许终有一日会被他遗忘。
他如此执着的想要在冠礼前去一趟赵国,去一次邯郸,就真的只是因为想要收□□平君,让他无怨无悔的为秦国效力么?他跟着那传言去了赵国的边关,就真的只是见猎心喜想要收拢人才么?
但如今为他人父,也终是感受到了当年异人看着他时的遗憾和想要弥补的心情:“父王的父王,和扶苏的父王没有什么区别啊。”他盖过了当年的事情,“扶苏如今每天可过的开心?”
“只要和父王在一起,那扶苏就是高兴的。”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如果每天不早起去上学,一睁眼就能看到父王,那就更好啦。”被父亲宠爱,被整个宫廷恭维长大的孩子,童言天真。
“不去上学是不可能的,但是换个老师倒是不是不可。”想到之前扶苏话语里的委屈,嬴政哼了一声,“等过了今日,叫李斯给你讲讲法家吧。”果然还是得早早地把扶苏和儒家那群人隔离开,“要是韩非还在就好了。”
想到韩非的死,嬴政难免叹惋,只是他虽然感叹韩非的殉国,却也仅仅是感叹。这天下文人才子何其多,也并非只非韩非不可。
至于换下来的那个心怀鬼胎的儒家夫子究竟要如何处置,就不必让扶苏知道了:“苏儿,”嬴政想起当年曾祖父嬴稷病重的时候,他也差不多是扶苏如今的年纪了,“想学武么?”
“和父王一样的身法?”见过嬴政晨起练功的扶苏眼睛一亮,“学!”小孩子只是单纯的慕强,但更多的是因为那个强是他的父亲。
嬴政笑了笑,正欲说话却见不远处甘罗一路小跑行色匆匆。
“咦?”扶苏也瞧见了跑来的甘罗,他小小的于嬴政怀里挣动了一下,对自己儿子太了解的嬴政好笑的将人放在了地上,看着他像是个大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衣襟,站的板直,就没有提醒他他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印子。
“王上!”甘罗像是一阵风一般冲到了嬴政面前,甚至都来不及和扶苏套路行礼,“王上,大消息——”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不等嬴政安抚他就如倒豆子一般将话全都抖出来了,“赵国的那位舒将军,奉旨回邯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全勤对于日常裸更的我来说,真的是个大问题Orz,而且还存在废稿,本来想写其他东西的来着,结果写着写着发觉不太对,就又改文了。
第70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莽戳了戳自己身侧的同僚,小心的指着被他们环绕的那个位置:“发生什么了?”
被戳的同僚是一副胡族骑射的打扮,衣服袖口紧紧贴在腕部,裤子塞在紧缚的长靴中,身上衣服多以皮子为主,连头发也是外族人的风格。被莽询问,他也很茫然:“是什么给了你我会知道这事儿的错觉?你们才是整日和将军在一起的那个好不好?”
他们虽然都是将军的副将,但所属方向却并不相同。比起负责追击匈奴截杀落单蛮夷的莽,负责情报和谍报的他,大多数时候得伪装成被莽追的落荒而逃的那个流浪‘狗’:“我手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