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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带着笑意的中年男人,“王上与郭相愿意现在见您,还请您跟我来。”
这措辞令白舒眉头一挑,但到底也没真的对对方的话评论一二。
反倒是系统,于白舒心中啧啧出声:【难怪之前你能在路上遇见李牧的人,】想到他们踏入邯郸之前,于城外专门寻来的下人,还有他们劝阻,【看起来这委屈,身处邯郸的武将们也没少受,不过他们对你倒是听爱护的。】
白舒轻轻嗯了一声,他跟着那侍从穿过了宫门,心中若有所思。赵迁好似没有注意到白舒的到来,他怀中坐着一位漂亮的妃子,张嘴吃下了对方指尖喂投的食物。
许是他于白舒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那位妃子做了什么,只见那长相艳丽的女人红了面颊,亦嗔亦怒的推了推赵迁,于是赵迁搂着那妃子便也笑了,甚至还向前凑了凑,趁着这个机会在妃子的脸上亲了一亲。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吧。’白舒拆了句子将其从新组了一组,‘说起来即便是文字优美,前半段怎么看都是小X文啊。’想着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到底还是没忍住开了个车。
系统应景的发出了噗噗的笑声,比起总是拆它台的白舒,系统可要体贴多了。
因为蔺相如和廉颇的缘故,白舒也曾有幸亲眼得见赵国的先王的先王,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平庸的男人,脸庞圆润眼神温和,不用开口就会让人觉得他颇为心善,整个人亲和力十足。而赵国的先王比起他的父亲,戾气就要重多了。而如今坐于高台的赵王迁,明显没有继承他祖父的平和,算不上尖耳猴腮,但一眼望去却也不会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尤其这个时候了......白舒垂眼,站在议事厅的最中央,听着头顶赵王与其心爱妃子的腻歪,听着他们一个阿谀奉承一个得意于对方的甜言蜜语,垂眼看着木地板上摇曳的光影,默默吃下了对方给自己的下马威,顺带安抚住了对他这番待遇感到极为不满的系统。
“雁北君来的可不是时候,”视线中出现了另一双鞋,“王上忙着呢。”顺着向上看去,是一位面容慈善的中年男人,他五官圆润小眼弯起,像是很多个世纪之后白舒记忆中的弥勒佛一样笑脸迎人。
然而他们彼此都知道,此刻对方这副模样只是假装出来做做样子的罢了。都是老仇人了,不过是维系着表面的一番和平而已。
“只是听闻今日王上身体不适取消了朝会,如今看来的确是舒来的不是时候,”白舒也学着郭开的样子笑了起来,“如今看王上身体无恙,做臣下的就算是再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说对么,郭相。”
“这是自然。”如若没有听出白舒话语中的讽刺一般,“做臣下的若是不能为王上排忧解难,甚至还会引得王上操劳动怒,那便不若自缢于房梁之上。”他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也是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只在传闻中的男人。
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武将,没有他所见到那些将军们浑身粗糙举止狂放的模样,也不如他们说话粗狂,嗓门大到唯恐百步之外听不见那样。对方看起来白白净净文文弱弱,连说话咬字也是文雅有礼,乍然一看还以为是邯郸那些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姑娘,不因世事的样子,就连笑起来都勾的人心痒痒。
尤其是对方那双一看就不似正统中原人的浅棕色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比姑娘家更白细的皮肤和精致的眉宇,便不是个姑娘家也一定很得劲儿——郭开的思维歪了一歪,随即又在心里唾骂了他自己一句,把心思埋了不再翻看。
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主,便是他多次拒绝赵王调令回邯郸的事儿,就足够让郭开意识到对方是个刺头了。甚至很可能比当初说走就走的廉颇更难对付,君不见他手中还握着边关数十万将士么。
“雁北君倒是难请的很,”赵迁不说话,只和上面那位不知名讳的妃子嬉笑,郭开便知道试探的举动便是都交给了他,“也是这邯郸于边关路途遥远,竟花了三四年才将王上的信函送到。”
“是啊,”白舒脸上的笑容与郭开如出一辙,“也是信使幸运,不比那些钱粮在路途中不知是被谁家野狗给吃了,至今都未能抵达边关呢。”
郭开脸色变了一变,却并非是因为白舒指桑骂槐的愤怒,而是震惊与焦急:“什么?粮饷被劫了?雁北君怎得不早说,”他装出来的样子如这些年他们真的完全不知边关情况,也真的有在送钱粮一般,“雁北君放心,这件事我们定然彻查。”
他说的斩钉截铁,甚至立下了状子:“若是不能给边关一个交代,我郭开这相邦之位便不要了。”他坦诚的看着白舒,毫无退缩之意,“边关百姓与士兵生活贫苦,王上一直惦念着他们的安危,任何趁此机会意图做些什么的人,我们决不轻饶。”
他似乎话里有话,但不急白舒仔细思量,一直处于旁观状态任凭郭开与他交锋的赵迁,却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雁北君啊,”他依旧是那副没骨头靠在美姬怀中的模样,“你瞧寡人这王宫,壮丽不壮丽。”
“王上的宫闱,自然是宏壮的。”白舒虽然刚,却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王上乃是赵国的王,理应享受最好的。衣食住行皆是如此,若是王上的王宫都称不上是‘壮丽’,那这赵国境内便没有地方能称得上是好了。”
这番话讨的赵王大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大,
不要说离他实十几步远的白舒了,便是在大殿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倒是很会说话啊,不枉费了你这张脸。”赵迁毫无顾忌的说道,“若不是孤信蔺相和廉颇老将军,怕会以为你欲欺瞒于寡人啊。”
“王上说笑了,”听懂了赵迁言下之意的白舒咬了咬后槽牙,暗中叨念着莫生气,“都说赵国多能歌善舞之女,臣下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哪里比得上那些香软的闺阁女子。便是姿色能比之大王身边侍女十分之一二,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嘴上说着讨巧的话,白舒心中却暗自警觉。赵迁提及到蔺相如和廉颇时话语太过平常轻松了,这让白舒感到心惊。即便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当初听到蔺相如病重,他千里迢迢赶到邯郸后,于书房外听到的君臣对话——都说父子一脉,看着如今赵王对廉颇的态度,想必是个子承父志的。
自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知晓赵王不是明主,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你可真会说话,”赵迁哼哼的笑了起来,“留在雁北太可惜啦,不若从今以后留在寡人身边如何?”好似真的却了那么一个与他说话的人一般,“你我聊聊生活,聊聊喜好,别整日打打杀杀的,不是挺好的么。”
“王上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