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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挽了个花,将铁具一把插入土中,被血染红的面庞直视远处的山林,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瞧见白舒没有离开的意图,加之之前他的出手相助,秦国的士兵并未为难白舒。他们绕开了在原地当柱子的人,开始清理战场。因为白舒出现的足够及时,他们并未有太大伤亡,死掉的都是敌人。
“将军在看什么?”蒙毅挥退了自己的手下,站在了白舒的身侧,“是射箭的人么?”
“什么射箭的人?”脸上涂着血液的人侧头,给了个无齿的笑容,“那不是娇娇担心我出事,所以告诉其他人要帮我的好心么?”这话说的并无问题甚至是在坦述事实,但连起前后却有了新的意思。
“是将军的故人吧。”白舒能够装傻充愣,蒙毅自然也是可以的,“很令人意外,能在那么远的距离直取敌人性命,却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伤害将军,”是不谙事实不懂真相,还是正是因为知晓事实所以才选择了原谅呢,“对将军一片赤诚啊。”
这样的射手,放在赵国真是可惜了:“将军可要约他一并前来秦国?”他与白舒都心知肚明这是一趟有来无返的旅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可能再以‘赵将’的名义回到这片土地了,而瞧见那支箭的力度和速度,以及白舒根本没打算防御警惕的反应,蒙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是在边关的副将吧。
明明能够在马车中提前预判到敌人的白舒,却在那支箭到来时毫无防备和警惕,若说这两人从前没有过配合,蒙毅是不信的。他见过自家兄长和他身边得力副将的配合,也是如此互相交付,如同一人。
“去秦国做什么,”白舒笑了笑,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再往前便是函谷关了,踏入函谷关,自此他们的命运便不再同行,“他有他的故土,我有我的荣华,都已经不再是一路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远处的林子里静静地,听不见马鸣也没有人声,蒙毅看着之前白舒看的方向,又回头去看背行的白舒:“你就不担心他恨你?”若他此行是前来取你性命,若他此行是为了夺你回边关,你又要如何呢。
白舒一跃回到了马车上,蒙毅的话使他掀帘子的手顿了顿:“娇娇,晚上我想吃大虫(老虎),”他这样说着,面朝马车使得蒙毅看不到他的神情,“我想吃,但你却一定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帮人家打大虫的对吧。”
他这样说着,似乎真的为此感到失落:“啊,那就快点儿去咸阳吧。”如此说道,“到了咸阳,总该有好吃的东西了吧。”说着,他钻入了马车。
然而帘子飘落的那一瞬间,蒙毅忽然想起了之前他曾在车里与白舒交谈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确被打断的恍悟——我在乎这个天下,就如同这个天下在乎我。
可若这天下不在乎你呢?
那一如世人不曾爱我,我也不愿去爱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秦国了(泪流满满G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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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哦?”嬴政放下手中的竹册,饶有兴致的抬头去看蒙毅,“你说他拒绝与赵国质子同住,反而用你欠他一次为挟,让你向孤提出要求,说他希望能够入住了蒙府?”
“是。”对方为客,若只是换个地方住,作为蒙府的少爷之一蒙毅倒是能够做主。如今他父兄皆在外征战,蒙府除却他也没有其它主子了。对方主动提出进入他们秦人的地盘是他迫不及待的事情,因为如此他便能有更多的机会观察对方。
只是这人是王上特别在意的那个,往好里说对方是赵国派到秦国游说秦王的对象,往差里说对方是赵国平息秦国不满的礼物,无论哪个身份,都足够让蒙毅小心又谨慎的对待对方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蒙毅’另有他人啊喂!
“王上的意思是?”
“他想住,就让他住吧。”嬴政单手摩挲这下巴,脑海中思潮翻滚,“你说他此举,是想要做什么呢?”蒙府中蒙武和蒙恬出征的事情对方定然是知晓的,如今在府的仅有蒙毅一人,对方于蒙毅又不熟——是想要他对蒙氏父子心生嫌隙的离间之举?还是想要从蒙氏得到什么只身入虎穴的探索?
进宫的路上蒙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无论他怎么想,脑海中都是对方看似是无意的闲聊,实则为打探的话:“王上当年去赵国边关,是用的臣下的名字吧。”小心看向秦王,“是否是对着王上来的呢?”
他不得不把自己话中‘蒙毅’二字换成王上,一面这话听起来太过自恋。虽然对方的确是冲着‘蒙毅’这个身份来的,但对方所知的那个蒙毅,可是如今秦国的主君:“王上当年在边关是否与对方发生过什么呢?”
就差把‘这不是我的锅,是王上您的锅’刻在脸上了。
听见蒙毅的这句话,嬴政愣了一愣,满脑子秦国大事的他花了几个呼吸才想起当年与他于边关相谈甚欢,交锋之间旗鼓相当的人,的确不知他是秦国的国君,而以为他是蒙氏兄弟里小的那个:“这一路可还太平?”
“看着赵王的举措,春平君定然已经劝服了赵王,这一路上自邯郸而来刺杀雁北君的明里暗里有数十波了。”
蒙毅如实汇报道,他不知春平君究竟对着赵王说了什么,竟让对方如此失态,甚至不顾人死在赵国会引起秦国迁怒可能的风险,也要在赵国境内就痛下杀手除去雁北君。
这话让嬴政挑了挑眉头:“看起来赵迁那小子手里还有些东西啊。”他眼中尽是算计,已经开始谋划待他灭了赵王室后该如何将赵国这些年的底蕴尽数揽于手中了,“抛却这个,此行其他方面可还算顺利?”
“诚如王上所料,”蒙毅道,“一切顺利。”他停顿,想到了另一件事,“只是臣下有一事不明,王上怎知雁北君对赵王早有不满?”若不是早已知晓此事,看着雁北君对赵偃言听计从,甚至沦落到今日也不见怒火的模样,还以为他有多么的衷心王室呢。
这话不知哪里戳到了嬴政的笑点,只见他笑了起来:“早有不满?不,怎么会!你也太过于高估赵国了。”说着,嬴政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锦囊上,“那可是只狼,除却比他更为强大的狼王,还有谁能够得到他的俯首呢。”
虽然尚未见过雁北君,但嬴政敢断言对方的言行举止虽然看起来像极了狗,但骨子里定然是只桀骜不羁且贪婪成性的狼——否则又怎么会默许甚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