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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疯了?将徐夫人交与秦国,分裂了边关与王都,甚至抗令不遵,桩桩件件哪个是有助于赵国之利?”这一瞬间,白舒赵将与‘蒙毅’秦官的身份如若对调,“你们家大王知道你刚刚替他做了个不得了的判断么?”
“那是因为将军心中,赵国并非是赵王,而是生活于赵土的赵人吧。”嬴政看着白舒这样的反应,却笑了出来,他笑得很灿烂,如孩童找到了自己丢失的心爱玩具,如雨后初晴彩虹绽放的天空,“所以他们都不懂将军。”
“将军要的,从来不是君主安好,而是天下太平。”嬴政停顿,与之相反的是他越发坚定的语气,“将军要的,是活着的意义,是死得其所的安息,而并非一辈子的碌碌无为,更不是可以被取代的存在。”
白舒愣住了,他看着蒙毅,直愣愣的,如同在看一件珍奇。
直至此刻,嬴政心中一直以来的猜疑终于落地。他的格格不入,他的独一无二,他的似曾相识:“百年之前,我们脚下这片土,不还叫做周么?七家分周,周覆商。(第五章 阿舒和小政的对话)”
嬴政笑了起来,对面雁北君的容貌逐渐与当年那个站在树杈上掐着腰,对他耀武扬威的孩子相容。时隔近二十年,他终于见到了幼时唯一让他牵挂,想要再遇的小伙伴,而他的小伙伴,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一如那年于野熊掌下他的话,他在前行,阿舒也从未停下脚步。只要他去找,只要他去听,永远能够看到他站在不远的地方。他或许不再是当年那个令他心生向往的太阳,却依旧是渺渺人群中唯一能够让他想要倾听的存在。
至此,所有谜团皆以解开。
为何雁北君心中没有国家之念,为何他明明身为赵将却愿意相助于秦人,为什么廉颇走后他没有一并同行,为什么与秦王政的那张名为‘纸’的物件上会有那样的要求。
因为他不是赵人,因为他自幼流离,因为他见过太多百姓的卑微,因为他体会过太多的无可奈何。因为他从来只有一个人,因为他是白舒,是这个天下最特别的存在。
‘我要成为这样的人。’身处他国的质子当年许下了这样的愿望,‘我要成为当他人提起我的时候,对我爱着,敬着,仰慕着,崇拜着,充满了惊叹和赞慕的存在。’
“你想要的,是天下的一统。”嬴政眼神炯炯的注视着白舒,“你想要的,是无可取代。”
‘我要成为当世人看到我,便会敬畏我,仰望我,甚至恐惧我,高高在上无人可践踏的存在。我要成为这天下至高无上的王,成为阿舒嘴里那个流传千古,后人人人为我所作为而惊叹的存在。’
“这个天下,只有秦王能够给你这些。他能够给你荣耀,给你尊重,给你流传千古的美名,给你让世人惊叹的舞台。”幽黑的眼眸与浅棕色的瞳仁相对,如穿越时空回到多年前的赵国,他们仍是孩童。
‘我想要成为像白舒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够掌控在手中的人。’
“只有秦,能够给你这一切。”
曾经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什么都给不了。
如今我已富有一方,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结尾政哥的自白是13章的内容,配合一起食用味道更加。
茅焦其实在设定里超级嘴炮的,但是因为被白舒大肆嘲讽评论的正主就在他身侧,他不敢逼逼,于是就给了白舒突突突的机会,其实不仅是个嘴炮,还是个话痨(毕竟是个外交官——话说B站大秦嘴炮了解一下hhhh)。
白舒的马掉光了(大概?)政哥还远么~
正在思考到底是继续套娃(毕竟还苟着尉缭和李斯呢),还是禁止套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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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白舒直愣愣的看着‘蒙毅’,看着他的因为笑容微眯的眼睛,无端的想起了某一日他于草原上打猎时,一直在观察他的那只狐狸,便是瞧见了自己将弓箭瞄准于他,也依旧坐在那里。不知是蠢的不晓得逃跑,还是知晓他并无杀意所以懒得动弹。
两者好像没什么相似之处,那是一只在阳光下有着近乎于金色眼睛的狐狸,而眼前的人是黑眸。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到了那只恶劣的,跟了他一路的,随处可见的那只普通狐狸:“是他们不懂得珍惜我。”
白舒顺着他的话重复道:“所以我理应负他们,错,并非于我。”说着说着,如死水一般的湖面起了波澜,明明是没有风的天气,明明没有外物的打搅,可那波澜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剧烈,“那么你就放心么??”
“若舒侍奉于秦王左右,君可会放心?”白舒有一双很标准的桃花眼,眼型较长,内眼角尖而内陷,外眼角细而略翘,上眼皮弯曲略深陷,甚至眼睛周围带着一点儿红晕。这让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醉酒的人,迷离又轻佻。
明明他是认真的态度,可嬴政就是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了戏虐:“信,”他直视白舒那双弯起的漂亮眼睛,“雁北君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信。”虔诚又坚定,“因为是你,所以我信。”
当年你说你不会丢下我一人在棕熊的嘴下,你没有丢下我。当年你所给予的那些承诺,也都一一兑现了。当年你讲给我的那些东西,伴着我走过了最艰难的那些岁月——于你,我愿意去试一次。
这答案超脱了白舒的预料,他伪装出的笑意在此刻僵停在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倒映着‘蒙毅’坚定的神情:“你说的所有话,无论他人怎么看,我都是信的。”如此说道,“只要你说,我便信。”
只是‘蒙毅’这话说完,院子中便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只有手掌未能遮盖的嘴角是大大的笑容,“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竟然会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并不知晓‘蒙毅’真实身份的白舒捂着眼睛,心中如镜的湖水已变为浪潮,一波又一波冲击着海岸,一遍又一遍的从满是棱角的石头上划过:“你能决定什么呢,你能影响什么呢,你又知道什么呢。”
茅焦张嘴,又很快闭合。他想要插话,但此刻秦王政与雁北君之间的气氛太过奇怪,他发觉无论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应景且不合适的。
然而嬴政却不甘心止步于此:“难道将军觉得自己做错了么?将军与赵王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错的是从未有过逆反之心,一直镇守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