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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雁北一带,驱走了匈奴打得羌人不敢再犯的将军么?”
    “错的难道不是我么?”白舒答,“是我向赵王隐瞒了边境的情况,是我汇报了虚假的战果,是我将徐夫人送到了秦国,也是我——如今站在秦人的面前,聊了这么多却从未谈起过结盟之约。”
    “不,”嬴政摇头,“错的是高坐钓鱼台,从未到过边关,不曾体谅过雁北寒苦的君王。”
    “何解?”
    “让自己的将军去操心一个君王才应该操心的问题,难道不是君王的失职么?让一个本应冲锋陷阵征战沙场的将军以一个君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难道不是君王的无能么?既是持剑人武艺不佳,又何怪剑芒锋利?”
    这话让白舒哼了一下小声:“花言巧舌,”不以为意,“君王于臣子本就各司其职,世人可言他为君主我为臣子,臣子难道不理应替君主排忧解难么,既是分内之责,又何来的辛苦于体谅一说。”
    “既互为臣子,主君不能体谅臣子辛劳,臣子又为何要全力相佐?”嬴政不跳白舒的坑,“若是如此,分内之责自然要做好,可那多余出来的努力,过盛的成果,将军理应可以独占。如此,是君失职,而并非臣之过。”
    如之前白舒逼迫茅焦一般,嬴政向白舒的方向跨了一步,与他拉近了距离:“我若不知道,愿听君讲解。我若说错话,愿向君请教。若是我身份不衬,君可愿等一等,待我可应君之托时,再与我一道前行?”
    “若我不愿呢?”
    “那便再请,一日不行两日,两日不幸三日——”嬴政说的很洒脱,“总有一日君会被打动。这天上地下再无与君一般的人,若是错过了,那此生该有多遗憾啊。”他的语速很快,一步又一步的向前。
    “你倒是执着。”
    “因为这世间多是沽名钓誉之徒,以他人衬托自己之贤明,以他人彰显自己之胸怀,以谭人展现自己之能力。如将军这般将错误尽数揽于己身,以污蔑遮掩自己身上霞光,若是错过了,才是真正的目不识珠。”
    白舒挑眉:“自污?”
    “将军孤身前来咸阳,便是今日我等不来,将军也一定会面见秦王,不是么?”嬴政微微垂头,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颜,“将军千里迢迢,甚至不惜在多年前布局,为的不就是一见秦王么?”
    “将军有求于秦王,不是么?”
    而应这逐渐拉近的距离,感受着对方比自己高出了小半头的身高,白舒停在脸上的僵涩笑容在此刻轰然碎裂,他猛然抬头,桃花眼眐的滚圆,像是两颗琉璃珠子光亮又澄澈,看着嬴政尽是不可置信。
    “之前的那些话,尽数是为了抬一个身价,是也不是?”嬴政手臂微抬,但还未牵动袖口有快速放下,“庄子有言,剑分天子剑,诸侯剑与庶人剑——将军乃是诸侯之剑,却用作庶人剑,岂不是大材小用,明珠弹雀?”
    “宝剑尚会引猛沉而哀鸣,更何况是有贤能之士。”
    然而白舒的注意力却全然皆在对方的比喻上了:“诸侯剑?”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谭,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以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庄子》)。”嬴政停顿,“一如将军之令,令出则和民意安四乡。”
    “你知我此行为何而来?”
    “为边关百姓而来。”
    “你知我此行所求为何?”
    “为边关百姓而求。”
    “你既知,便也知我求的是赵人的平安,护的是赵人的国土,用的是赵将之职。”嬴政逆着光,白舒有些难以辨清他的神色,“你也知你家王上攻的是赵土,打的是赵人,要除去的是赵将。”
    嬴政一挑眉:“这有何惧,”他说的洒脱大气,还有这高高在上的狂傲,“若是为王者还畏手畏脚,为区区一‘可能’而犹豫不前,那这天下也理应拱手让与他人。”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本不应是‘蒙毅’能说的,“出宫前,王上便是这样说的。”
    许是因为他转折的太快,白舒并未察觉出其中的不妥:“可这诸侯剑都以让我持了,你家君王又要用什么呢?”
    “持诸侯之剑,用天子之剑。”无所畏惧,“以七国为锋,以万物为锷,以百家为脊,以文臣为谭,以武将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江海,带以山川,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改并引用自《庄子》)”
    白舒心中一动,有什么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尚未来得及捕捉便已消散不见。
    “若将军在意,那便于秦宫内静坐,好生吃喝享乐演兵练武,要不得一个春秋轮回,那便是秦土了。”看出了白舒对赵国的不在乎,嬴政也不加掩饰自己的野心,“届时,将军便是为了我秦国百姓请命,何错之有,何罪之有。”
    白舒的心跳动了起来,他看着‘蒙毅’的慷慨激昂,看着‘蒙毅’的豁达爽朗,却道若秦国朝堂人人皆如此人,那这天下理应就是秦国的天下:“若是秦君如君一般,”抬手按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能得此知己,便不枉这一遭了。”
    头一回,白舒发自内心的感激将他带到这个时代的系统,头一次产生了想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挣出一个名声的念头——原来我的血,尚未凝却么。
    感受着身体内奔腾的血液,感受着内心翻滚的躁动,白舒手掌向上朝嬴政摊开:“拿来吧。”
    “什么?”
    “你们出宫专程前来寻舒,是秦王有什么东西要给舒吧。”直视着‘蒙毅’的眼睛,“否则明日便能够见了,如此急不可耐,可不像是你们秦国的作风。”
    嬴政:啊?秦国什么作风??
    在车底的茅焦瞧见了自家懵逼脸的君主,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从车底爬出来:“王上的确有口信传于将军,”他笑着对白舒躬了躬腰,“将军此行是以赵将前来,王上欲问将军,可愿在我秦国某得一官半职?”
    这话显然是现编的,但一如白舒所说,既然明日便能于大殿之上见,今日如此急不可耐的相见必然需要一个理由:“若是将军想好了,明日可于大殿之上与王上陈述,定无不应允。”瞧着今日大王这欢快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拒绝的。
    “关于这个,”白舒若有所思的看着嬴政,“先不急。”他摸索着下巴视线从‘蒙毅’身上滑到了‘尉缭’身上,“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未告诉我,你们究竟欺瞒了我什么呢。”
    ‘尉缭’:我果然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溜了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实的烹饪材料,为了得到新鲜的小阿舒和政哥哥,我们首先需要认清他们的本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