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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中原一统,他们便有机会去看看七国之外的天下,是什么样子了。
追随秦王的自然都是野心之辈,白舒比划出来的未来太大,大到让他们此刻听着就心潮澎湃,恨不得今日灭楚明日灭齐,后天就可以带着王令卷着铺盖消失在更西的地方。
自然注意到自己臣子们面容变化的嬴政轻笑了一声,对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楚国的权利太过分散了,”他把话题拉了回来,“后来吴起变法倒是集中了他们的王权,可惜楚国的悼王死得太早了。”
一如商鞅和张仪,当相信他们的君王死后,国内因为变法利益受损的权贵大臣在新君还未完全立稳时,先行杀害了他们。只是不同于秦国,楚国更倒霉的是他们的继承人也不是个聪明的,未能将变法继续下去。
否则如今中原是什么样子,还真的不好说。
“楚国的怀王啊,”年轻时也曾游走七国的李斯叹气,感叹楚国时运不济,“当年武安君连连攻克数郡,连楚国当年的国都郢都打下来了。烧了楚国王族的陵墓迫使他们迁都,那是何等意气!”
王翦下意识的看向了白舒,又在别人发现之前收回了思虑的视线:“但吴起的政策,待秦国吞并了楚国后,倒是可以继续。郡县也好,开拓疆域的想法也好。”同为去过楚国的王翦点头,不小心又把话扯远了。
这还没打的,一众人就已经开始商讨要如何处理到手地盘的样子,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那么诸君的意见,便是打了。”嬴政扯回了眼见着又要跑远的话题,“如今楚国内乱,的确是个好时机。”眼瞧着情报传到了坐在嬴政右侧的扶苏手上,“只是这一次,攻打他们的借口,该是什么呢?”
都说出师有名,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吞并之战,但是打仗,总归还是要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才算是‘正义之师’。
“韩王纳地效玺请为藩臣却背约,与赵、魏合纵叛秦,故兴兵诛之虏其王。”这是他出兵灭韩并赵的借口,也是后来围魏的理由。为此他甚至连怎么击杀如今流落在外的赵嘉都想好了,就说他是伪王自立。
而燕国就更简单了,几乎是赶着给他送大义:“燕太子丹刺杀孤,折辱我大秦尊严,兵吏诛,灭其国。”停顿,“若不是燕王反应太快主动弃子献城,啧。”
众人好笑的看着在这种地方耍小脾气的嬴政。
“说楚国拿了我秦国的地却不还如何?”战国时期你打我我打你,城池几日之内就能易主多次,说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也不为过,“楚国与大秦接壤之处,找几个曾经为秦国属地,如今在楚国手中的地盘,并不难吧?”
白舒眼睛微眯:“舒记得昭王时期,和楚国扯皮子的事情比较多,找找看,应该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给孤一个地图,孤能把地图上所有的地方,都划为秦土!
白舒:是啊,你眼里天地是我画出来的,你脚下的江山是我打下来的,这波感觉我亏了。
政哥:没事儿,我儿子叫你仲父,等你死了,你的就是他的,而他是我的,换而言之你就是我的!
白舒:......强盗逻辑!
扶苏:???作为工具人的我,不配待在车里。
第136章 银鞍照白马
既然决定了出师的名头,那么剩下的就是大致攻楚的方针布置了:“若是要攻楚,要多少将士才有把握将楚国一举拿下呢?”嬴政的视线扫过坐在同一侧的武将们。
李信是所有武将中最年轻的那个,打燕国的时候他是王翦的副手,打魏国时他因为要负责扫尾所以没能掺和一脚,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青年难免心急:“给臣二十万就够了!”
正在权衡情况的王翦差异的转眼去看李信,瞧见他脸上的自信之后,欲言又止的去看正在思虑的白舒:“当年武安君攻楚带了足足五十万,二十万,怕是不够。”
同样惊异的还有蒙恬,不过他的惊讶在于李信还真敢说:“二十万是较少之数了,保险起见还是四十万左右比较好。”听着李信要的士兵数量,蒙恬对于他的打法心里就有数了,“万一敌人狡猾使诈,还是人多了以力降会比较稳妥。”
王贲同样点头:“且还要分兵,若是战场集于一处,单方胜负决定大局的话,风险太高了。”他站在了蒙恬四十万的一方,“四十万分起来最为保险,人数越多越为稳妥。”
嬴政坐在最上方蹙眉,心里快速算计着大秦如今还能拨出来的士兵数量。而文臣们鸦雀无声,毕竟在这方面他们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四十万是最少了。”兵家的尉缭摇头,为这群只算士兵不算后勤的将军们感到头疼,“这些士兵是用来打仗的,若是再算上后勤和运输辎重的士兵,打下地盘后安抚镇压后方的士兵,缭以为与当年武安君一般,需要五十万。”
“后勤又不是打仗的兵,”白舒听到尉缭的话,从自己的思维中□□,“交锋之处若是再秦国国土之上,这些人就是浪费。给当地百姓些银钱,叫他们来做后勤就好——等等,你们从来都不是这么做的?”
白舒看着其他人惊异的样子,同他们一般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无措。
“之前王翦将军也带过雁北的兵,就没人和你说起?”白舒下意识的以为雁北有人对他投诚秦国之事阳奉阴违了。
“王翦将军?”嬴政倒不至于不信白舒,顺着他的话着看向了王翦。
“雁北之策臣见过,可取,但也不可尽取。”王翦摇头安抚白舒,“若是在秦国的土地上与楚国交锋,老秦人为后盾,那此方法可行。可打到了楚国的地界,就不方便了。若是有激进的楚人,或者有人根据这一点对秦国后方下手,轻易便能断了将士们的后路。”
这倒是点醒了白舒,他伸手卡着下颚:“对哦,之前你们打燕国的时候,走的是雁北的路。”这相当于是借道而并非是开辟新的领地,自然与时秦楚之战的打法不相同,不可同日而语,“打楚相当于雁北入草原攻匈奴。”
因为之前是借道,也难怪雁北那些人没能展现给王翦,他们和匈奴羌人打仗时的方式了。想到这里,白舒抬头问起了一件好似毫不相关的事:“你们知道秦国信得过的,有钱又有路子的大商人么?”
“商人?”甘罗盘腿坐在垫子上,曾经为吕不韦门客的他,在白舒这一问中联系起了白舒之前的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之前打仗,让那群商贩跟在你们后面,让他们带着百姓替你们做后勤???”
甘罗这么一说,其他文臣也陆续跟上了他的思路,看着白舒的眼神如同在看某个人间奇景。
“商人重利啊,”白舒坦荡的点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