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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打完仗的地方多是人心惶惶,普通百姓也好官场也罢,多是需要被安抚的。而安抚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忙起来。”
“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忙起来的最佳方法,就是叫他们一起赚钱。而能叫那群商贩在为自己国人做事的同时赚钱,一举多得有何不可?”
白舒也奇怪呢,为什么这群人没想着把脑子最活络的商贩利用起来:“别的不说,战争多是长时间的拉锯,打完了之后哪个城镇不是缺衣短食,家中若是再不幸一些,壮丁都牺牲在了战场,老弱妇孺苦于生计,商贩也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叫雁北的商人来,以往我打那群蛮子的时候,屁股后面的事儿都是他们解决的。”坦坦荡荡,丝毫没觉得这有多么的丢人,“我一般就负责把对中原人有意见的家伙杀了,留下那些不成气候的丢给他们处理。”
专注种地的淳朴老秦人:......
“要怎么处理?”扶苏端坐在嬴政的身侧,好奇的询问道。
“叫秦国的矜寡孤独老弱妇孺盯着一起行动啊,这样一来不担心新投诚的人会做手脚,二来算是第二波筛选,三者也是为后方减少人手不足的压力。一般的话是叫他们搬运物资,然后给钱,钱攒够了他们就可以自己在我划出的地方盖房子,也算是落地扎根了。”
尉缭眼睛刷一下就亮了:“妙啊!”他惊叹,“你留下的多是没有反抗之心,被你杀怕了的,为你们工作的同时,他们会逐渐被周围的人同化。然后当他们看着用自己的辛苦钱盖出自己的家,轻易便不会挪根了——”
越想越觉得这的确是一条对付不开化蛮夷之地的好方法:“只要圈出的地方周围都是雁北自己的百姓,不过十年他们就会真正成为你们的一员。”
李斯应了一声:“楚地虽大,但中原人与南蛮占了各一半。对北部的人施以小惠让他们在监控之下运输辎重,的确可行。而南蛮那些人,既然白将军能鼓吹他们反楚,可见与匈奴羌人的本性并无太大区别。”
“关于这个,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将雁北的商人叫来。”白舒食指来回摩挲着下颚,“这方面他们做的熟,我一贯不负责这些,只知道他们大致的步骤,具体流程还是要让他们和你们决定——不过李大人,有一件事你误会了。”
李斯拱手,示意白舒不必如此可气;“愿闻其详。”
“不是让他们自后方运输辎重到前方,而是除却我们自己带的辎重之外,将不用的东西交与商人,让他们沿途卖给楚人,以物换物获取他们当地的粮草辎重,减轻我们后续的运输的负担。”
一边说一边点头:“也算是榨取他们剩余的资本,以绝新投诚之地反捅一刀的风险。且算着不同地界能够获得粮草辎重的数额,能够估计这些地方哪里的百姓有不臣之心,哪里又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这事儿白舒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做了十多年了,如数家珍:“当年对匈奴羌人多是算计他们手中的家畜,若是对中原,那根据粮草多少,能够估计出来楚国手中还有多少粮草可以调动,来准备我们自己的存货。”
整体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甘罗插话:“但你如何确保商人会按照你的想法行事?”
“世人重利,商人更是其中翘楚。这一来一回的买卖其中利润和差价,能赚多少皆看行商之人自己的本事。且凭着这事儿,他们能在官方面前刷一波存在,日后他们行商走贩秦国给予些方便,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了。”
瞧见了其他人恍悟和跃跃欲试的样子,精通秦国律法的赵高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但按照秦律,这样是犯法的。”
“额,秦律条条框框太多,这一方面我了解的确实不多,可行与否还是需要赵大人您来操心。”白舒后知后觉的想起想到那一屋子多到令他头大,刻满了秦律的竹简,“若是不可行,舒再想别的方法。”
听的正起劲的嬴政摆手:“商君之法当年是为了避免人人因经商之利而忘其根本,是为强国。如今秦国已然富强欲行吞并虎狼之事,法为情变,只要不动摇国之根本,暂时一动也并无不可,白舒你继续说。”
顶上BOSS都这样说了,赵高自然没异议。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不失是一条好计谋,可仅是行商一事便与秦法相冲了。
不过——
赵高看着白舒,将他在秦王心中的重要地位又抬了抬、
——当年差点儿只手遮天的吕不韦都没能动摇的秦法,秦国最大的商人按照秦律,待遇还不如一个外来的商人,可如今王上竟然愿意为了白舒而改秦律?
“秦国的陶器、青铜器,以及建筑材料都颇具特色,瓦当更是可以当艺术品,这种时候留在百姓手里,放在国库里落灰倒不如借来一用。适当的开放山林,让猎取皮毛和兽肉兽骨用做交易,再援以雁北手中的瓷器和制纸之术,应当足够”
现代人知道的门道是千百年来祖宗积累的,自然要比他们更为多变:“据我所知,秦国的勋爵制度远胜其余诸国,若是你们信得过,适当的放松政策,叫他们一并帮你们在楚地征兵也不是不可行。”
“若是后方你们待楚人的待遇,远优于楚国国君待自己国人的待遇,叫商人们操纵一下,那些普通百姓有抵抗之心的,还真不多。”人言可畏便是如此,“左右都是活,若是能过得更好,多数百姓不会拒绝的。”
甘罗年少时在吕不韦身边待过一阵时间,对此更有判断力:“可行!王上还可以给商人们下一道特赦,将他们封为秦国的国商,在战争时期行特殊之法,援助秦国。然后许诺给他们,以他们在战争期间的作为,在战争结束后会有封赏。”
吕不韦当年便是如此起家的,而作为嬴政的心腹,甘罗自是知道嬴政没有旁人以为的那么介意吕不韦的事情,甚至他还相当感激吕不韦——毕竟当年吕不韦辞官之后,他那三千门客如今大半留在秦国了呢。
“如此,白舒!”嬴政声音一沉,“邀你来操作,多少人可以取下楚国?”
“如蒙将军所说,不算上行商走贩,单纯的士卒,四十万足以。”
“如此,孤再给你四十万!”嬴政站起身,手中抓着虎符,将其一分为二,“雁北旧部尽数归你调动,打下楚地之后如何去做,不用通报于孤,全全由你决断。”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因为所有人都听出了嬴政说的是‘再给’二字,而并非是单一的‘给’。这意味着雁北自身的兵力不算在其中,四十万要从秦国的士卒中调动。
除却蒙恬驻守北方的那二十万,减去各地的常备守军,再减去如今在韩赵魏三国留守清扫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