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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弟的扶苏兴致大起。
    “小殿下您未免把舒想的太神了吧,”听出扶苏言下之意的白舒摇头,“在没有足够情报,局势未定的情况下,任何的推断都是不可靠的。舒与其现在搞脑子去想这些事情,倒不如把眼下的事情做了。”
    余光瞅见扶苏噘起的小嘴,白舒感觉好笑:“大致应是与他们耗,”秦军撤离彭城时烧了楚军的粮,李信那边儿背靠郑国渠又有雁北骑兵,后勤自然要比断了彭城被围困东方的昌平君与项燕好过,“耗到一定程度再打。”
    只要昌平君与项燕那边儿的楚军没了战力,那么秦军在保证自己补给,缩短战线点对点战斗的情况下,就可以慢慢向未被攻克的楚国地界推进了。
    扶苏托着下巴,眼神毫无聚焦的朝向远方,试图在他心中的小地图上推进出自己仲父的打算。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就被翻身下马的白舒从枣马上抱了下来:“楚王宫到了。”
    寿春的楚王宫虽然只有不到百年的历史,但也说得上是大气恢弘,若是不知守在外面的皆是秦军,肃穆屹立于宫墙之外士兵,骤然看去颇有大国之风——只是可惜了,如今宫墙之内的,却是阶下囚。
    白舒牵住扶苏的手,将手中的马绳抛给了亲信,朝王宫内走去。
    “楚国的王宫看起来和咸阳宫一点儿也不一样哎,”扶苏对白舒这样照顾小孩的举动很不满,他挣开了白舒的手,小步跟在白舒的身后,对于扶苏的举动白舒也没说什么,只是听着他自言自语的话继续向前走,“不过还是我家更好看。”
    “好不好看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楚王宫比起秦王宫的朴素大气,要更偏向于华贵富气,“一把火烧了之后,都是要在上面再建新房的。楚国的恢弘,自此之后也只能在秦国的史书上再见一二了。”
    扶苏唔了一声:“要比的!”便说便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不过仲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楚王?”在围困寿春之时,白舒对军中众人下达指令,对于楚王熊负刍,只得围困不得杀,“留着他是个麻烦吧?”
    白舒看到远方拐角处出现的一袭黑甲的蒙恬:“你不好奇么?”
    蒙恬也看见了白舒,单手搭在剑上大步流星的朝着白舒走了过来。
    “好奇什么?”
    “关于楚国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关于楚国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
    白舒的话刚落,蒙恬就已经走进:“楚王在正宫里,恬的副将正在清点楚宫中的人,但根据摊子的情报,恐怕还是溜出去了些人。”
    “无妨。”关于这点白舒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那么舒先带着公子去见一见那位楚王了。”朝着蒙恬微微颔首,“指个方向?”
    蒙恬却没有立刻行动,他黝黑的眼睛紧锁在白舒脸上,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抓出蛛丝马迹:“你带着大公子,要去做什么?”
    这并未吓唬住白舒,他脸上依旧是往日的亲近却又不过分靠近的笑容:“有些话想要询问一下这位楚王,大公子算是舒的见证人了。”
    “恬与你同行。”蒙恬额头皱起,并不赞同白舒的决定,“之前你让黑冰台带着大公子跟在主军之后就已经是冒险,如今再带他去见楚王——白舒,你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这一次伐楚,蒙恬承认了白舒于打仗上的天赋,也见识过了对方的身手。但这并不是他认为对方可信,会将扶苏放心交给他的理由。实际上在蒙恬看来,至今未娶妻生子的白舒,在教导扶苏这事儿上,可以说是相当乱来了。
    “见证一下一个王朝的没落?”白舒思考了一秒后如此回答,“或者是让他亲眼见一见,所谓的王,也是会被人杀死的?”说着,他的目光转而落在了扶苏身上,“就好像如果他也和楚王一样,总有一天秦国也会被其他人灭掉?”
    “白舒!”蒙恬呵斥道。
    “别这么严肃啊,”知晓蒙恬是不打算给自己指路了,白舒朝着蒙恬之前来的方向走去,那是楚王宫正门延去的方向,理论上判断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向前,也应该是楚国正殿的所在,“若是不放心的话,你也跟着一起来便好了。”
    “就是稍微有些心疼你啊,本来遭殃的只应该有小扶苏一个人呢。”青年吊儿郎当的总结道,“不过如果你硬要和他作伴的话,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那便一起同行吧。”
    语气柔软的如同在和一个无理取闹的稚子讲道理:“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也许会颠覆你至今为止所有的认知,也说不定呢。”
    他这样说着,眼帘微垂,挡住了流露出的情绪,只剩笑容留在脸上。
    第148章 银鞍照白马
    楚国国都已破,身为楚王的熊负刍被关押于楚国大殿之中。白舒入殿所见的,便是身着朝服坐在楚王座上,工整庄严的似乎要准备接受百官朝拜的男人——
    “楚王,”白舒佩剑穿履进入殿中,也没行礼就这样慢悠悠的走到了往昔楚国臣子所站的地方立定,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缝,脸上是不加遮掩的喜悦笑容,“初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熊负刍嗤笑一声,对白舒此时的虚伪报以嘲讽:“熊负刍不过是区区楚王,怎么敢当得起你姬公子的道歉赔礼。”
    “有什么当不当得的呢,”如没有察觉出对方的敌意,如没有发觉对方的称呼异常,“若不是您与项燕起了争执,害得项燕宁肯在外立昌平君熊启为新楚王,也不愿意会来救你,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将这片土地收入囊中啊。”
    高坐王座之上的熊负刍被白舒话语中的信息所惊,抓着座椅凸处的手猛然攥紧,然后又像是怕被人察觉般迅速松开:“这种时候你来挑拨离间,作为阶下囚的熊某人,是不是该感叹原来自己临死了,竟然还对秦国有作用,而感激涕零?”
    白舒不踩对方的陷阱:“不哦,只是单纯的通知你罢了。毕竟人之将死,对其言需善,”毫无篡改了他人话语的心虚,“所以看着你要死了的份儿上,决定对你说些好话,免得你死了都不安心。再则你临死还听不到真言,未免太可怜了啊。”
    “真言?”熊负刍靠在王座上,就想只要他不离开这个座位,他就还是楚国至尊的王一般,“呵,换个人与孤说这个也就罢了,此话从你这个欺世盗名的姬公子嘴中说出来,不觉得格外讽刺么?”
    若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听错了,在熊负刍反复强调之后,蒙恬发觉了不对之处:“姬公子?”他看着白舒,不明白为何楚王会如此称呼对方。
    姓赵,姓白,蒙恬都能够理解是为什么,但是为何是姬?
    “难道这位将军还不知道么,”熊负刍的眼睛死死的锁在白舒的身上,“你身边这位,可是周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