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的样子,“小家伙长大了,想要像我证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已经有能力做出决定并且承担做出决定的后果,难道我还要阻止他成长?明明你也在旁观吧,别说的好像孤多么坏一样!”
这话落下,两个人幼稚的互相对视,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就想谁先眨眼谁就输了一样,寸步不让的盯着对方——直至白舒忍不住眨了眼睛。
“王上你真幼稚,”同样幼稚的那个倒打一耙,先一步出言责怪嬴政,然后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反正有英布在他身边。”抬手,将嬴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推到一边,以行动表示自己坚决不和他同流合污,“有他在扶苏的身边,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样才对嘛,”嬴政笑了起来,“我们总不可能一直都护着他——不过你猜猜他去找胡姬做什么了?”
白舒看着嬴政,等候他的答案。
“那小子叫人制造了好几场‘咸阳宫人私下谈论王上欲立长公子扶苏为太子,并将他带在身边学习政务’的对话,然后本人就蹲在高楼上看着那群人的反应——哈哈哈,就连孤当年都没做到这一步啊。”
嬴政一脸得意:“这么多年了,孤终于体会到了曾祖父的快乐!不过子效父此话果然不假,他自己虽然还没意识到,但是他已经开始尝试着主动去拿他想要的东西了!”嬴政顺着白舒的力度收回手,视线再次落在了沙盘上那还插着齐国地方。
“所以他观察谁?”
“自然是齐国的那个。”
君王的声音里是幸灾乐祸,这让白舒瞬间意识到对方在其中插手做了什么事:“你又干了什么?”
“孤叫他看到了他那些弟弟们对最真实的态度。”扶苏想要得到答案,并不妨碍他在其中掺和上一觉考验一下他的这群儿子们,“没想到孤的儿子里面,还真的有和成蟜那般的蠢货!”
白舒扭回头,假装自己并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那场,只属于王廷的风。
第162章 银鞍照白马
嬴政毫不意外的被守在他大殿外的侍卫告知,他的寝殿外有一只失魂落魄的小崽子。
自己戳伤的小崽子还能怎么办呢,在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跑路的情况下,嬴政自然也不可能大半夜的将人叫进来,只得披着外衣拉开了咸阳殿的门:“进来吧,”看着蹲在房门口一侧,唯恐别人看不见自己的小家伙,“也不怕丢人。”
门口裹着厚重黑披风的团子抬头,源于他父亲嬴政的那双凤眼因为上扬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可爱:“反正最丢人的父王已经见过了,没有什么比拉裤子更丢人的事情了。”他嘟嘟了两句,站起身。
很有意思的是,当原本看着不大的团子站之身,从嬴政拉开大门的胳膊下闪入房间后,嬴政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会在夏日趴在他胸口呼呼大睡的小不点儿,个头已经快要长到自己胸口了。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
“父王?”钻进房间却发现房间主人没跟上的扶苏转头,脸上全然不见了之间的失落,有的只是困惑不解。
“没什么,”嬴政合上房门,转身朝着扶苏的方向走去,“只是忽然发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你也已经要十三岁了。”
“已经十三啦!”扶苏认真的纠正道,“明年就该十四了!”
“别给孤算虚岁,好好地算实岁。”嬴政弹了一下扶苏的额头,对小孩子迫不及待想要长大这件事感觉不可理解,“无论你长多大,都不可能压过孤,所以在孤眼里,你永远都只能是个小孩子。”
扶苏捂着额头,小声嘟囔了什么。
“说大点儿声?”嬴政自然没有错过扶苏的嘟嘟囔囔,他好笑的抬起手,又是一副要弹他额头的动作,“你今晚还想和孤一起睡么?”
不想被弹额头的扶苏捂着头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向了嬴政的床,蹬掉鞋子后将披风一甩,在嬴政的大床上打滚闪到了里侧:“父王,快来快来!”他趴在床上,一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拍着外侧的空间。
即便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和嬴政再睡一张床,但这熟练的动作让嬴政心里某处柔软塌陷了下去:“你准备到底挺齐全的,”看着扶苏甩开披风就是寝衣的装备,还有明显就是在房间里穿的鞋子,“说吧,你计划了多久?”
“没多久啦,”扶苏收手,看着自己的父王在外侧坐下,然后半靠在床头,“好吧,也就那么半年吧?”
嬴政被扶苏这幅‘哎呀被你戳穿了,那我就不得不承认了的模样’逗笑了:“孤怎么记得半年前是你生日,你跑过来和孤挤一张床了呢?”他所有的孩子中,除却十八子胡亥,也就只有扶苏有这个胆子了。
扶苏装傻,三两下挤进了嬴政的被子中:“哎呀,好舒服,这个就是仲父说的那个什么棉花被对不对!”探出头,“父王我们吹了蜡烛睡觉好不好?”黑漆漆的眼睛映衬着烛光,看起来像是在使坏点子一般。
“别给孤转移话题,你是整个咸阳宫第二个换上新被子的,别以为孤不知道。”嬴政向床侧伸手,成人的力度自然远压孩童的,更何况扶苏也没挣扎的想法,所以不过三两下他就将扶苏卷成了一条肉卷。
扶苏没反抗嬴政的力度,他甚至借着自己被卷成一条的样子向下搓了搓,大半个脸都埋在被子下:“白天,”声音透过被子,有些失真,“父王想要告诉扶苏什么?”
“你觉得呢?”嬴政不答反问,“你觉得孤和你仲父想要告诉你什么?”
“才没有仲父!”像是春笋雨后冒头,少年人的头从被子卷中蹭的蹿了出来,“这么糟糕的主意,一看就知道是父王出的,仲父才不会这么做!”
这幅‘别冤枉别人,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别敢做不敢当’的模样,让嬴政恨得后牙痒痒,决定明天就要让扶苏知晓他敬重的那位仲父的真面目:“你以为你仲父是什么纯良大好人么,这主意就是他出的。”
奈何他这一腔坚定都没能偏过聪明的扶苏:“仲父才不会试图收买宫人呢,明明只有父王才能使唤动他们。”毕竟是嬴政一手带大的储君,扶苏相当的聪明,“在我的命令中掺杂私活,要是没父王的授意,我才不信。”
“英布可是你仲父的学生?”嬴政看着那小脑袋如打动的小老鼠,又慢慢的缩了回去。
“英布也是父王的人吧。”他小声猜测道,“父王给仲父的人。”
嬴政笑了起来,蹬掉鞋子后靠着床头,将自己的大长腿扔到了床上:“不错嘛,不愧是孤的儿子。”他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行吧行吧,反正孤是看明白了,在你眼里,孤就是没有你仲父对你好。”
他看着扶苏如一条蠕动的小虫,向他的方向用力扭了扭,然后向里侧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