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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增添了多少未来登基的难度,就觉得内疚异常,“小扶苏啊,如果你觉得有哪里不开心了,却又不好意思对主君开口,那你可以和仲父说啊。”
    十三四岁的少年,即便知道对方在这个时代可以成家立业了,但他在白舒眼睛里还是个幼崽:“你父王儿子多,但毕竟你是我学生,我肯定会帮你的啊。”
    扶苏是单纯,却也不是真的傻,如说之前白舒的话来得太突兀让他摸不得头脑,那他现在这话几乎是□□裸将答案放在他面前了——感动之余不免好笑:“仲父,扶苏还没那么的小心眼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最近谣传的‘十八子要要取代长公子地位了’‘始皇厌弃自己嫡长子’这样的头条,会引起自己仲父的关注吧:“他是我的弟弟,仲父,我或许不会发自内心的爱他,但他是我弟弟。”
    扶苏他父王儿子多,但只能说扶苏出生的时机太巧了,加之他又年幼丧母,恰逢嬴政对自己的母亲绝了心,多方作用之下他成了唯一一个享受到了这般被父亲亲手带着长大特殊优待的孩子。
    在这一方面,扶苏对于白舒来说也是不同的,他是白舒唯一的学生,人性天然的会帮偏。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中,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人和,只要他未来不出大差错,那么这个秦王的位置,他就可以坐的稳稳当当了。
    若反应不过来是因为最近胡亥在他父王面前猛刷存在感的话,那他这个长子兼帝国隐形继承人的位置也可以不要了:“十八弟能引得父王开怀,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妒恨?”
    这话让白舒晃了晃,拿不住这种如在评价戏子的话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对方却有此意:“真的不生气?”
    “仲父,若是真的生气,那父王后宫里那些妃子们,不早就气死了?”他看的淡然,“比其他人,扶苏被父王一手带大,父王又将扶苏送到了仲父身边——如此还不知感恩,不知父王对扶苏的看重,那扶苏便真的愧为人子了。”
    他说的认真,随了嬴政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和感激:“父王将扶苏交给仲父,让仲父带着扶苏亲身体验战场无情,不正是为了让扶苏在日后也能成为心怀天下,不拘泥与一城一池的,如父王和仲父一般的大人么?”
    “如此殷切期颐若都不称之为舐犊之情,那还有什么可以呢。”
    唔,这是怎样的小天使啊——
    不能说感动的稀里哗啦这样夸张,但白舒也确实因此有了‘生个儿子’的想法——当然,也只是想了想,很快又被他抹消掉了。
    “你能想开便好,”点头微笑,舒了一口长气的样子,“你父王一贯重视你,我只是担心突然冒出来了个胡亥,你会感到自己的父亲被夺走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这个天下都是父王的,父王想要偏爱谁,偏袒谁,那是父王的意愿。父王爱护扶苏是扶苏之福,但他又不仅仅是扶苏一个人的,若说父王不喜扶苏,那一定是扶苏哪里做得不对了,引得父王不喜了。”
    他边说边点头:“扶苏再想办法讨的父王原谅便是,若是为此对着父王耍小脾气,仲父未免把扶苏想的太过不懂事了。”他说的是‘原谅’,而并非是‘改过’,“况且在父王眼睛里,没有什么比这个天下更重要的了,胡亥比不得,扶苏更比不得。”
    白舒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稍转即逝后被笑容遮掩:“小扶苏你想的真透彻,既然你如此做想,那我便放心了。既然你父王最近这般喜爱胡亥,你可有想过和这个弟弟多亲近亲近,在你父王面前展露一下你的胸怀气度?你日后上位,他也好歹算是个帮手。”
    出乎白舒意料的是,扶苏摇头了:“阿娘就生了扶苏一个,”变相拒绝白舒提议拉拢胡亥的意见,“胡亥也有自己的亲娘,且我对胡姬的印象着实不好,说是迁怒也罢,十八弟......与我也确实不是一道人。”
    “这样啊——”白舒懒散的拖长了音,见扶苏自己心中有了想法,也没有再劝,“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约莫着要几日,舒要暂离咸阳归期不定,你是想要跟着仲父,还是要留在咸阳?”
    “仲父要离开咸阳?”扶苏固然已经参政,但到底还没有达到嬴政认可的水准,自然也无法接触最核心的那一部分帝国机密,“是为何事?”
    白舒懒散的靠在扶背上,预期散漫的像是在评判无关紧要的事:“是为斩草除根。”
    扶苏几乎是想也没想:“欲于仲父同去。”
    “想好了?先说好,你自己去劝你父王,若是我走那日你没来,我可不会等你。”
    “想好了。”坚定地点头,言辞之下的坚决似已经得到了来自始皇陛下的肯定答案,“自然是不会让仲父久等。此行,舒想要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要反叛我大秦的统治。”
    虽然年幼,但如今的扶苏已经有了一个帝王的雏形:“若说遗民是为权势富贵,那么那些追随他们的百姓,扶苏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诧异的看了眼扶苏放在桌子上的竹简,“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书房内自六国搜来的史书。”扶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六国之间文化各不相同,自家的史书和对其余诸国的评价也各有异同,尤其是对秦国的那部分,对照起我们自己的史书,其实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你倒不觉得枯燥,”白舒将发梢缠在指尖玩弄着,“有句话,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若喜欢,送给你了。”
    扶苏将这话在嘴边过了过,起身对白舒行了个弟子礼:“不知是哪位先生所言?”
    “大概是李世民......魏......额,鲁迅?”眼神飘忽了一下,“这不重要,你记住这话便好了。”这是在为难他一个理科生,“多读读史书,没什么坏处。秦朝自你父王始,到你也才不过百年,前无古人,自然难走。”
    扶苏不疑有他:“那仲父可知进些日朝堂上的百家之争?”
    “晓得,”这也是他龟缩在王宫种地不出的原因之一,“唧唧喳喳的烦不胜烦,也就你父王好耐性,要是让舒来做,统统拉出去得了。”
    以前有七国的时候,诸子百家间没有绝对的胜负之分,今天你不要我那我明天就转投他国,待他日我功成名就再荣耀而归宣告你当年错失的机遇。就如范雎在为秦相前也曾走遍多国,一如纵横遍布七国。
    但如今势力却与往昔大不相同,秦国大一统的局面,使得原本的七块蛋糕变为了一块,抢七个暂且还能权衡利弊再行抉择,当只有一块的时候,就算知晓自己绝无太大胜算也要硬着头皮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