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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礼貌,叫哥哥。”于淳已经气若游丝,却惯性玩笑,“真是讨厌啊,本来还说,像我这么漂亮的人,要死也该死在花团锦簇的春天。”
“于淳,闭嘴。”语气凶狠,表情却像个受伤的孩子。
“喜儿,你做不了恶人。”于淳笑得灿烂,“你的心,太软了。”
“喜儿,其实欢欢他不是个孩子了,他没有那么脆弱,他......”于淳突然眼神迷离,不再说了,“算了,算了......”
“听说你爹娘都在下面等你,他们可能要多等你几十年了,反正我没爹没娘,他们要是不嫌弃,我去帮你...帮你尽孝。”
“于淳......”司徒喜不知道自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让他看起来像个地狱来的恶鬼。
“这辈子,我没有一刻如此刻般,活得像个人,我有爹有娘,还有你。告诉老祖宗,淳儿不孝。喜儿,你好好活...活出个人样来。让那些看咱们笑话的人看看,我们也是...人啊。”于淳瞳孔涣散到最大,吊着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笑着闭上了那双世上最灵动的眼睛。
司徒喜哭得全身战栗:“兄长,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还怎么活。
☆、缘起
司徒喜疯了一样厮杀了三天三夜,于淳的死让他变成了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他杀红了眼,杀入了魔,查朗把他打晕的那一刻,他已经走火入魔,对着空气挥舞着屠刀,再也停不下来。
司徒喜大胜而归,表情却像打了败仗,当他把于淳的骨灰交给曹丰年的时候,这个人人艳羡的大珰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司徒喜第一次细看这个被叫做“老祖宗”的人,他面上依然镇定,接过骨灰的手却发抖不止。
第二天去他房中打扫得人发现他把房中的所有陈设摔得粉碎,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原来他也会像失了儿子的寻常人家,不顾体统痛哭流涕。
于淳的死,让司徒喜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要尝到失去的滋味,他要永远做挡在前面的那一个。
下朝回府,司徒喜换了件青色的衣衫,头发用同色丝带轻轻绾着。他长得极好,若不是那样的变故,他本应该是个龙章凤姿的人。
他眼如幽潭,眉若飞羽,薄唇自然上挑,似笑非笑,不像别的小珰,个个面白如纸,而是细腻的象牙白,本是个凉薄人,却生得如姑娘的春闺梦里人一般。
身边的阿满圆滑可爱,活脱脱一个小于淳。
“阿喜大人,上朝辛苦了,咱们先吃饭还是先沐浴呀?今天吃的是西北菜,沐浴可以选花瓣牛乳或者滋补中药......”
司徒喜眼神示意查朗把鹦哥般的阿满拎走,直直回到卧房。
房里一室暖意,沐浴焚香的裘欢手里捧着书,不是什么诗经,也不似诸子百家,司徒喜俯身去看,竟是男子的春/宫图......
司徒喜瞧他看得认真,反而更想戏谑。
司徒喜拿起插瓶的孔雀翎羽,轻轻从裘欢的脚心搔过。
裘欢被他闹得身上一麻,酥得像没了骨头,“寻儿...别闹...”这声音听得司徒喜心里一荡,面上竟有些发红。
“我当你一本正经在看什么国家大事,原来在看淫/书。”
裘欢毫不脸红,一副理所当然:“我一个楚馆的小唱,不看春/宫看什么,而且这本引人入胜,值得细细研读,我要是不思进取,你腻了我怎么办。”
司徒喜气他的牙尖嘴利,有些报复心地回击:“怎么,你在楚馆里天天伺候那些达官贵人,还不够你进取?”
话没说完,司徒喜已经知道说错了话。裘欢映照着烛火的眸子没来由暗了几分,空气有些微的凝滞。
“啪嗒”一声灯花炸裂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不自在的沉默。
“是实践得够多了,可是你还不是不要我。”裘欢回以玩笑,笑得苦苦的不成样子。
和寻常包小唱的小珰不一样,他从没碰过裘欢。
随便去街上一问,权珰和小唱,没有人不嘲笑鄙夷,想入非非。
太监和男妓,还能做那事吗?还不是身子不中用了,用药用器,怎么折磨怎么发泄怎么来。
裘欢怎么不知道外人怎么看他们,可是司徒喜从不强迫他做他在楚馆最擅长做的事,裘欢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他好。
从他在楚馆重遇他,他养了他两年,两年来,除了夜夜抱他入睡,从未逾距,连亲吻都寥寥无几。
☆、裘欢
于司徒喜,裘欢只不过一个寻常的小唱,会唱几支不入流的小曲儿,千依百顺又尖酸刻薄,嘴不饶人。
于裘欢而言,司徒喜却是不同的。
三年前的那一天,因为蝗灾食不果腹却求助无门的一众流民蜂拥着破城而入,争先恐后。流民中不乏混入其中的山贼暴民,所到之处,打砸抢烧,□□掳掠。最先遭殃的